“萧儿,等等!”镇南王眼见情人不肯承认,情知这其中的隐秘梁萧兴许知道一些,他是非要问清楚了不可,倘或解开谜团,萧儿便是关键,有他帮忙,万事休愁,瞧他急行,当即叫住。
那梁萧又无奈转身,没好气道:“老段,作甚哩?爷这会没空,思斗嘴,来时再奉陪。”镇南王道:“萧儿,帮个忙,可以么?”说的甚是揪心。
梁萧本欲生气,见着这等情形,不知为何,心中忽然一酸,真个莫名其妙,想到骂人的话竟有不忍,回头对刘进和段誉道:“你们先去,我随后便来。”
二人应了一声,出门去了。
叹了口气,往回走,行至众人三尺远处,问镇南王道:“老段,甚么事,请说?”
镇南王瞧瞧秦红棉,看看木婉清,又瞥了刀白凤一眼,欲言又止。梁萧知他心思,笑道:“秦阿姨,你就承认了吧?”秦红棉讶道:“承认甚么?”心想:“这话没头没脑之极,啊哟,他又旧事重提……”
但见少年走近木婉清身旁,问道:“木姑娘,你今年十八岁,是九月间的生日,是不是?”木婉清见他走过来,原想是他考虑清楚了,告诉她不去追梁妹妹,岂知竟是问这个。虽如此,还是吓了一跳,奇道:“你是如何知道的?”
梁萧笑道:“我是中国人啊!”木婉清心情本是郁闷,经他一提,又想起相识时的场景,不禁“嗤”的一声,笑将出来,嗔道:“耍贫嘴。”梁萧不搭,对镇南王道:“老段,十九年前,今十八岁,九月,你自己好好想想,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镇南王闻言,心头恍然,笑吟吟盯着秦红棉,好像要把她心底的秘密看穿一般。那秦红棉狠狠瞪了梁萧一眼,骂道:“小子放屁!”
梁萧嬉笑道:“秦阿姨,你放屁不怎么臭呢?”秦红棉顿觉尴尬之极,俏脸生晕,煞是好看,镇南王见了,心中一荡。只见秦红棉脸色又一变,徒然发狠,喝道:“小子,我代你娘,好好教训你。”梁萧笑道:“不必,不必,我娘亲从不曾打我,更不须代劳。”
秦红棉言出必行,声随人到,黑影一幌,已闪到梁萧跟前,劈头便是一掌,梁萧侧身躲过,踏凌波,踩微步,行到中宫。秦红棉也展轻功,使身法,急赶上去,但世间的轻功哪比得上逍遥派的“凌波微步”那般迅捷潇洒。
只见两条影子在园中忽快忽慢,尽现本色,梁萧步法潇洒之极,快一分则不嫌快,慢一丝则不嫌怠,白衫缕缕顺风嘎响,诚然丝弦乐笛之音,妙是好听。那秦红棉支了几个回合,明明近在止尺,偏偏追他不上,每次总是差之毫厘,越走下去,心中颇恼,连掌挥出。梁萧笑笑,举袖相迎,他武功高出秦红棉许多,心性好玩,故此不曾用上几分内力,耍耍无碍。
那秦红棉没头没脑的秀掌乱劈,梁萧仗着步法灵巧,时而也会拳脚相加一二,但大多都不甚着力,即使真个打着,也似小孩闹家常,并无疼痛。
玉虚散人见此状,诸事明了几分,情知丈夫生性风流,而那修罗刀秦红棉又乃他昔日情人,这少年此番说,定是不假。心犹虽恨,爱怨却更浓,思着想着不禁腮边堕泪,叫段正淳道:“望你好好管教誉儿。我……我去了。”
镇南王专注斗场,忽闻此言,转回头,道:“夫人,那些都是过去之事了,你又何必计较呢?刀白凤幽幽的道:“你不计较,我却计较,人家也都在计较。”突然间飞身而起,跃上墙头。
镇南王伸手拉她衣袖,刀白凤回手挥掌,向他脸上击去。段正淳侧头避开,嗤的一声,已将她衣袖拉下了半截。刀白凤转过头来,怒道:“你真要动武么?”段正淳道:“夫人,你……”刀白凤双足一登,跃到了外围地上,跟着几个起伏,已在十余丈外。
远远听得外边段誉的声音喝道:“是谁?”刀白凤道:“是我。”段誉道:“啊,是娘啊……”此后再无声息,自是去得远了。
段正淳悄立半晌,叹了口气,又转回斗场,见木婉清脸色惨白,双眼兀自紧紧盯着场上捍斗的两人,心中酸楚不禁,还是走了过去,问道:“婉儿,你有什么心愿,说给我听,我一定尽力给你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