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护卫可不这般想,听梁萧要讨镇南王便宜,这还了得;个个气炸了肺腑,磨拳擦掌,蠢蠢欲试,只要有谁一声令下,四人便会一窝冲上去,来个大快人心。果然,忽听那柳仙贝一声娇喝:“四位大哥,用不着跟这小贼客气!”四人如蒙天赖,纷纷提兵器上前,但也不敢过份靠近;先曾见过梁萧夺取柳仙贝手中那兵刃的手法,知他功力深厚,不可小窥;合四人之力,兴许有得一拼。
匀将兵刃亮在身前,左手护着要害,寻隙御敌。那古笃诚最是性烈,当前冲打梁萧。梁萧心里琢磨,我是用“凌波微步”与他们周旋呢?还是直接使“北冥神功”将他们的内力化尽,不可不可,他们都是忠肝赤胆之辈,若是没了内力,形同废人,这招忒恶忒恶。忽然脑中灵光一闪,欣喜若狂,遂从怀中摸出那株短笛,心道:“今天就来试试,小爷新练的《沧海经》?”心念至此,又见那使板斧的汉子,轮起那株斧头,耍得似风车一样旋转,呼呼劲风迎面刮来,荡得梁萧衣角飘摆不定,那汉子趁势杀来,忽然斧头一转,变个砍字诀,直直斜劈梁萧脑袋。
那镇南王和柳仙贝同时惊叫:“当心!”不是提醒梁萧,而是提醒那汉子,他们眼见少年探手入怀,料是取出极其历害的暗器,故出声提醒。哪知梁萧拿出的却是一支短笛,不禁一怔,那汉子也是微微差愕,即又醒悟过来,举斧欲劈。
这时,梁萧已左一步,右一步,如闲庭漫步,萧萧洒洒在四人中穿插来回。不知走了几十步,见诸人都晕头转向,又停了下来,将短笛触近唇边,奏起了妙音。四人本在云里雾里,忽然听到一缕悠悠扬扬的笛声,立马顺音源处追寻,见是那少年,均是一呆。都是这般想:“这当儿了还有心情吹笛,你自觉是高候爷么,也太不把我们当回事了,这小子皮痒,欠鞭!”
褚万里怒极,在铁杆上一按机括,“嗖”一声,一条细长软索,应声而出,巧不巧卷上那支短笛的尾端,众人大喜,那褚万里运巧劲欲夺。梁萧知他心意,不理,自在吹笛。忽然,他将音节一转,忽变激昂,诸人耳鼓匀是一震,都想:“这小子小小年纪,想不到内力如此浑厚!”那褚万里惊讶更甚,只觉自己内力正一丝一缕向对手流去,越是运劲,流走得越快,顿时吓得心胆惧寒,莫名憋出一身冷汗,额上的汗珠不停簌簌而下,一张脸如染了白色。
梁萧瞧他表情,知是“北冥神功”作祟,自己明明不想化他内力,但偏偏他内力出自逍遥门下,既习有此功,化进笛声中时,自会含有几层,这也怪他不得。叹息一声,不想这汉子白白失去功力,又将他所失的内力,源源送回。
那褚万里忽觉一股浩瀚真气侵袭己身,不及细想,运气相抵,他剩余这点微弱内力,怎阻得了那梁萧的,以及自己流失的那些溶合的一击,霎时土瓦解,冲退六步,幌了幌,“哇”一声,吐出老大一口鲜红,镇南王见状,闪身而上,将褚万里身躯托住,惊道:“褚兄弟,你没事么?”马上运起“一阳指”封了他诸多穴道。
褚万里喘息稍定,又得镇南王内力相助,感觉上好了些,凄然道:“这小子,忒利害,不知用什么旁门左道,将我内力化了大半,险些死于他手?”镇南王略松了口气,沉吟着,忽然脱口大叫:“化功大…法?”
那三人见兄弟受伤,顾不上梁萧,匆匆跑过去关心,此时听镇南说出,三人立马跳将起来,纷纷向梁萧瞪眼,怒的怒,恨的恨,恼的恼。
傅思归恨声道:“好啊,原来你这贼子,是那星宿老怪的门下,难怪如此阴险?”他见梁萧不及弱冠,想不会是星宿老怪的师长,因此说是门人。
那梁萧好心却做了坏事,也忒笨了些,哪有吸了人家的内力,再将其还回去之力,这不是存心害人么?他现在已经懊恼之极,自责之极。听他们骂自己是丁春秋的门人,脸颊微烫,冷冷道:“放屁放屁,谁是那丁老怪的传人?他给小爷提鞋都不配,也不怕烂了你们的舌头?”
三人见梁萧不认,还在强词夺理,怒火更深,纷纷亮出兵器,照头便打,梁萧遂踏“凌波微步”与他们周旋,却苦了这些人,连衣角也触不到,兀自在全力打转。
转眼间,他们已耍了上百招,只看到梁萧那模模糊糊的影子。三人渐渐觉得体力有些不支,那梁萧便放慢了脚步,一边悠悠闲闲,一边冷声笑道:“这就是你们大理人的作风么?专门以多欺少,会不会胜之不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