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进命人摆过香案,二人同向天拜了八拜,一个口称“进弟”,一个连叫“萧哥”,匀是喜之不禁。那妹妹梁雪也替二人高兴,笑道:“哥哥,从今天起,我又多了一个一个咦,刘公子,你是几月份生辰?”刘进见是美人发问,魂儿又荡了荡,腼腆道:“小生是六月十二日卯时生人!”
梁雪不由啧啧称奇,嘀咕道:“六月十二日卯时,我也是六月十二日,但我是亥时,你比我大几个时辰,那我以后便唤你‘进哥哥’,好不好?”最后那句“进哥哥”,声音提高了些。那刘进巴不得如此,满心欢喜应承道:“极好极好!”
今晚的夜好美,皓月温柔悄悬高空,光洁如雪色,明照庄内房舍、窗棂、清静一片。都说古时候的空气最清新,果真不假,梁萧深深吸了一大口,环窗而坐。许久不曾像这般欣赏月色了,竟有种缅怀以前的心思,但见群星闪烁密集,偶有三两颗流星,瞬息而逝。梁萧暗叹生命短暂,流星虽不能永恒,至少曾给人留下一刻的璀璨,做人又何曾不是一样呢?梁萧莫名感叹人生,连自己都有些痴笑起来。
探手伸入怀中,又掏出那个包裹。便照上面的曲普又吹奏起来,兴许是与自己此刻的心境有关,好好一首欢快的曲子,被自己断断续续,吹得忧忧伤伤哀音袅袅不绝如缕,更觉深夜漫长,似乎周边的景像也跟着肃穆凄凉,忽然笛声一转,又变轻快活脱,漫妙飘扬,柳树旁,小溪边,拱桥上,一对青年男女,爱欲甚浓,并肩把笑言笛音一变,那幻象又跟着变,这次看见的是满天星斗。但觉那星星不再是星星,而是一颗颗活着的蝌蚪儿,随着自己的音节一起舞蹈。梁萧慢,它慢;梁萧快,它快;俨然似一个听命行事的jūn_duì,在*练着。梁萧越奏越心惊,奏到后来连自己都忘了曲调,猛然心头一震,忽然醒悟过来,自己吹笛的时候,不是望着满天星么?又略略瞧了一眼,但觉上空繁星依旧,不见有何变动,心中莫名万分,疑惑的,惊诧的,恐惧的,惊喜的……纷纷自心中踏尘而来。
原来梁萧在吹奏这些曲儿时,神游天外,又不知不觉用上逍遥内功为辅助,李沧海曾说过,练此普需要配合纯正的逍遥内力,方可发挥它的威力。那梁萧心神恍惚,各种情感运杂,又在此时吹奏,无疑迎合了其中的神髓,他此时对《沧海经》的了解,又深了一层。
话说回来,《沧海经》乃李沧海所创,她年少时,曾与同门师兄无崖子,有过一段露水姻缘。可惜师兄后来还是离她而去,她在深谷中,等了几十年,恨了几十年,怨了几十年,也念了几十年,她把这些可等,可恨,可怨,可念,全部化为了悲愤和珍惜,融入在了《沧海经》里,所以她作的曲谱,在梁萧看来,不是悲伤幽怨,就是欢快缠绵。
但他可不知,其中每一首都含有,那李沧海一生的酸甜苦辣;表面上看起来是忧伤的吧,其实不然,那兴许是快乐的;看起来是欢快的吧,它也许是悲伤的;总之功力不到家,又没经历过,那种人世沧桑,是无法体会到,其中的韵味的。梁萧的功力,还算深厚,只是感情,无多大体会,尽管他是,从后世穿越来的,也没有像李沧海的那般,刻苦铭心。
天窗拂晓,昨晚彻夜思考,那匪夷所思的惊雷震撼,依然理不通,透不彻,直至五更天方歇。才眯一会,进弟又跑进来唠叨。那梁萧奇怪,怎么和刘进拜了把子,他话倒多了。无奈何,披衣而起,出客厅,用过早餐,梁萧伸个懒腰道:“进弟,今天又怎么不见刘夫人?”
那刘进正在品茶,闻言笑道:“母亲这几天不在家中,半月前,她外出办事去了,曾说多则十天,少则七日便回,而今都半月有余,也不曾见有音信捎来?”梁萧道:“你不担心她么?”刘进道:“一点也不,以前这种事也常常有,最后还不是安然回来啦?”
梁萧想想也是,依照外面传言,谁敢惹那只母老虎,除非他活得不耐烦了;他只是担心,如今和刘进结了兄弟,但那刘夫人,最心爱的色狼是给自己打死的,心中难免感到一丝抱歉,想要说声对不起而已。
那刘进还建议要做导游,引兄妹二人,一同游苏州城,那梁萧实在太困了,没有应承。将妹妹推过去,让他二人去玩吧。那梁雪开始见哥哥不去,自己也不想,又扭不过进哥哥的盛情,勉勉强强去了。兄妹二人在刘家庄,待了三天,除了吃喝,就是玩耍,几乎将整个苏州城都玩了个遍。此时,梁萧又想起自己游走江湖的目的,辞别之心顿起。
翌日,梁萧闹肚子,去了厕所,折经一房子时,隐隐听到内里有人语,他内力精深,自是听得分明,但听一个男音道:“宝贝,这几年来,我……我想得你好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