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梁雪得脱魔掌,铿锵侧退几步,身子犹在摇摆不定,轻轻舒了舒那口干舌燥的脖子,喉咙兀娇咳不已。弯腰喘吁了一会,感觉上好了些,刚才可是从鬼门关走了一趟呐,想想还余后怕,勉力支撑那娇虚不堪的身子,抬起头来,幽怨瞪了哥哥一眼,眼眶中犹闪着泪花,伤心欲滴,狠狠咬了咬嘴唇,似要沁出血来,然后又抹了抹鼻子,欲泣道:“哥哥,你好狠的心,我可是你亲妹子啊,有什么事不能说出来,非要杀了我你才甘心?”
那梁萧一听此言,心中懊恼极了,这并非他的本意,只记得自己很生气很生气,然后怒火攻心,体内真气自然而然生成,运转,没有控制好自己的心境,以至于邪念趁虚而入,走了岔子,入了心魔,幸好是妹妹忧伤的眼泪救了自已,想到这,心下歉然,说道:“妹妹,对不起,都是哥哥不好,我混蛋,我莫名其妙”
说着,噼噼啪啪扇了自己几大耳瓜子,梁雪瞧了不忍心,急道:“哥哥,好了好了,我不怪你,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梁萧扭头四顾,不见人影人声,心知除了妹妹之外,并无他人,当下压低嗓音,嘘道:“我告诉你了,你不许跟爹妈说,能不能答应我,若不能,你也不用知道了。就当今天没见过我,你也从不知道这假山有个洞穴?”
妹妹见哥哥说得慎重,心想必是不能让爹娘知道的大事,若爹爹知道了恐哥哥又要遭秧,撒个善意的谎言,应当不算不孝吧?想通这层道理,心中窃喜,脸上爽快答应道:“好好,我发誓,不跟任何人讲,更不跟爹娘提及,若违此誓,叫哥哥一辈子不理我?”
见妹妹说得真诚,信了几分,但这“叫哥哥一辈子不理我?”算什么誓言啊?梁萧可不知道,在妹妹梁雪心里,一直有个很重要的位置,哥哥在那住着,她也不明白那是一份什么样的感情,自解是亲情吧,可又比亲情多了那么少许佐料。若哪天哥哥真的离自己而去,不知那又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和滋味,或是煎熬,想不通,理不明,心犹乱梁萧不知妹妹心中的那一番思潮涟漪,轻声笑了笑,温言道:“来,跟哥哥走,哥哥带你去一个很美丽的地方?”说完,将大手张开伸递过去,停在半空,等待着妹妹的应允。
那梁雪微一踌磋,不知哥哥要将自己带往何处,心念犹在,可身子却不由自住上前几步,将小手贴在哥哥大手里,入肉生温,顿觉一股暖意荡漾心间,全不似先前掐自己脖子时,那般难受,这个温柔极了,雪儿心中好开心,尾随哥哥进了洞穴。
原本心中尚有几分害怕,但有哥哥在身旁,胆气陡增,管他什么妖魔鬼怪,只要有哥哥在,万事好商量。进了洞穴,但见哥哥在忽明忽暗的通道中穿棱,如走自家庭院,可见此处早被哥哥踏了不下千遍万遍,心中猜疑又生。来及不细思,但见一丝光线刺眼,然后犹如朝阳初升,万箭光芒齐射,顿时把眉眼闭上,半响后又慢慢舒展,原来是出了洞穴。
但闻泠泠淙淙的水声悦耳轻扬,像似弹奏一曲极美的仙乐;又闻一缕清清爽爽的桃香扑鼻醒脑,欲醉芳田好像所有的快活都集聚于一处,真不想就此走开,那梁雪欢喜嫣笑,享受着彼端给予的激情,又活脱跳跑起来,浑似刚出笼的鸟儿,四野新奇,展翅寻密。但见妹妹边跳边笑:“哥哥,这是什么地方?好美啊!”
那梁萧心中也欢喜,追上去,正想说明缘由。忽然闪出一人隔在二人中间,梁萧见了,欢笑道:“仙子外婆,萧儿来看你了?”
那女子嗯了声,不再睬孙儿,转过头,道:“你是谁?”这句却是对梁雪说的。那奔走中的梁雪听到人声,刹时止住,心中狂跳,愕然转回身来。两人一对面,那梁雪更觉心跳加速,呼吸也快要停止,好像末日降临,完全崩溃了一般。那李沧海却是见怪不怪,笑道:“你是雪儿?”
不等孙女回答,又转过身,脸色变冷,寒声道:“小鬼头?”说着“凌波微步”踏出,一瞬息又站回原地,手中揪着梁萧那左边的耳朵,连人一起扯了过来,梁萧吃痛,哭丧着脸道:“仙子仙子,饶命饶命?”
那李沧海咬牙冷哼,冷冷道:“小鬼,我不是跟你说过,不许告诉别人吗?你倒好,不但说了,而且还将人带来,看我不先拆了你骨头?”那梁雪听得心惊肉跳,原先看见这个与自己长得一模一样之人,心中犹惊,又见她对哥哥动手,心中害怕,想开口,不清楚事情始末,欲言又不知从何说起,只得干瞪眼着急。
那梁萧却是嘻嘻一笑,道:“仙子,我没向别人说起呀,那是我妹妹,不是别人;再者,外婆只道我不跟爹妈说,这不算违背誓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