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夏虚弱地阖了阖眼眸,双手趴在地上,一动不动。
不是的,我很想见你。
没有哪一刻,比现在更想见你。
江裴蹙眉道:“刚才人太多了。”
他的声音顿了顿,语气淡淡的:“你不要生气。”
故夏幅度极小地摇摇头。
不会的。
怎么会生你的气。
你是江裴。
我深爱的江裴。
我哪里舍得。
有什么温热柔软的物什轻舔着他的耳廓,湿润淡暖的气息徐徐吹进他的耳朵,故夏浑身发热发烫,心底却一片冰凉滑腻,恶心得想要干呕。
就像被一条嘶嘶吐着红信的毒蛇紧紧缠绕住了。
挣不开,逃不过,令人窒息又心生厌恶。
那人低低地压着嗓音,语气轻蔑又不屑地道:“当哑巴真是可怜又可悲,你说是吧,明明心里有一堆想说的话,明明最想求救的对象就在门外,你却什么都喊不出来。”
闭嘴。
故夏无声道。
林衍突然想到什么,声音变得愉悦而轻快,带着很明显的笑意,用气音道:“小故夏,你猜,若是让他看见我们现在在做什么,他会对此作出什么反应?”
闭嘴。
故夏紧紧地蹙起眉。
林衍心里升起丝丝的兴奋和快意,面带微笑道:“气得发抖?厌恶至极?当场转身离去?你喜欢的人性格那么骄傲强势,他受得了你和别的男人肢体相缠、亲密交`合吗……他的眼里……容得下你这颗沙子吗……”
“或者说他完全不在意你,这样也就无关接不接受了,不过这种可能,更加不是你想要的吧。”
林衍越说,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浓。
你给我闭嘴。
“可惜,”林衍了笑,有些遗憾地道:“我是不会让任何人来打扰我的好事的,任何人,都不行。”
你给我闭嘴
我听不到江裴说话了
故夏一直无声无息地趴着,此刻却突然用力地往前挣了挣,林衍猝不及防,险些没能压住他。
他又惊又怒地追上去,眉眼间带了一股暴虐的戾气。
健壮的腰胯毫不犹豫地往里撞了撞,林衍语气森寒阴冷,一字一顿道:“我、说、了,任、何、人、都、不、行。”
故夏的面色痛苦而扭曲,身体僵硬紧绷,又微微痉挛抽搐,暗中积攒多时的力气,瞬时消散。
他的唇齿间咬出血来。
有人用肮脏凶悍的利器剖开他的身体,还要用他一生都求而不得的能力,肆意羞辱他的灵魂。
故夏苦苦压抑的情绪破了口,用力地睁大眼睛,望着不远处沉默不动的门板,无声又乞求地道。
江裴,求求你。
求求你进来,求求你救我。
就像你第一次救我那样。
就像你每次都能看进我的眼睛,准确又漫不经心地能说出我心中所想,不耐烦又从不拒绝地帮助我那样。
求求你这次也进来,看看我。
看看狼狈不堪,无法反抗,又渴望救赎的我。
江裴
可惜,与他一门之隔的人。
注定听不到他一生中最深重绝望的呼喊了。
江裴出神片刻,随即沉着眸子,神情认真专注,望着眼前的房门,仿佛在透过这道屏障,在望着什么人。
他字字冷静道:“故夏,我要出国的事,是真的。”
故夏的眼眶倏地湿了。
他呜咽一声,极力逃避地把脸往手臂里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