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克爽撇嘴道:“好在这里也没旁人,那些乡下粗人,听了也不懂的。”
原来天地会群雄都作了乡农打扮,一个个赤了双足,有的还提着锄头钉耙。昨晚会中人多,郑克爽却不认得。
张天宝嘿嘿一笑,低声道:“这家伙嚣张得很,这几天在河间府到处吹牛,说咱们天地会是他台湾延平王府的下属,说总舵主见了他,恭恭敬敬的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关安基听的怒道:“放屁,咱们总舵主何等英雄……”
徐天川低声道:“关夫子,小声些。”关安基闷闷的一哼闭口不语。
张天宝又道:“这小子胡说八道,本来也不打紧。只是他一路上招摇,说了咱们会中的许多机密大事,逢人便说切口,什么‘地振高冈,一派溪山千古秀’,自称是坐在红花亭顶上的,总舵主烧六柱香,他自己便烧七柱香。听的人不懂,他就详细解说……”
青木堂群雄一齐摇头,会中这等机密如此泄露出去,要是落入朝廷鹰瓜耳中,天地会兄弟人人有性命之忧,眼见郑克爽神色轻浮,所带所护从飞扬跋扈,这哪里还有假的?何况刚才便听到他在对人大谈昨晚“杀龟大会”之事,自称当了福建省盟主。
张天宝见青木堂群雄都愤然,冷笑道:“我看咱们非得杀杀他的气势不可,否则大事不妙。”
群雄都缓缓点头,张天宝道:“风大哥你去揍他一顿,却也别打得太厉害了,只是教训教训他。我是不好出手教训他。”风际中嘿嘿一笑点头。
张天宝又道:“我先离去,你们找机会,吗的,这样子能坐在我师傅头上么,草包一个。”
群雄一阵嘿嘿冷笑。
郑府众护从中兀自多人还没座位,一人见天地会青木堂群雄桌上尚有空位,在徐天川背上轻轻一拍,道:“喂,老头,那边还有空位,你们再让张桌子出来。”
徐天川刚好借机跳起身来,骂道:“让了一张桌子还不够?还来,仗势欺人的家伙。”一声咳嗽,一口浓痰呼的喷出,向郑克爽吐去。
郑克爽正盯着阿珂,全投提防,觉着有风声,浓痰已到颊边,急忙一闪,还是落在头颈之中,滑腻腻的,其为恶心。
他忙掏出手帕擦去,大怒骂道:“几个乡下泥腿子这等无法无天,给我打!”一名护从随向徐天川便是一拳。
徐天川叫道:“啊哟”,不等拳头打到面门,身子已向后摔出去,假意跌得狼狈不堪,叫嚷:“打死人哪,打死人哪!”
郑克爽得意的哈哈大笑。九难、阿珂等人都摇了摇头,哎,如此草包之人。
风际中站起身来,指着郑克爽喝道:“吗的,有什么好笑的?”
郑克爽怒道:“你个泥腿子,胆敢骂我,找死。”
风际中随即一伸手,拍的一声,重重打了他一个耳光。他可不管郑克爽是啥,香主让揍就揍,跟着香主走没错。
郑克爽又惊怒,扑上去连击两拳。风际中左躲右闪,转身跑出门外。郑克爽追了出去,向风际中迎面一拳,风际中斜身避开。风际中明白张天宝的用意,要尽量让这郑公子出丑,打击他的气焰,只东一拳,西一脚的跟他游斗。
徐天川大声在一边叫道:“咱们河南伏牛山好汉的威风,可不能折在这小白脸手里。”
青木堂群雄跟着吆喝,大家知道不能让郑克爽认出他们的来历来,到时候让总舵主知道了可要受罚的。
张天宝坐在位置上看的嘿嘿直笑,九难开口道:“天宝,这些是什么人。”
阿珂也很是好奇,大眼看着张天宝。
“呃,这是我的几个朋友,让他们压下这厮的气焰,我们几人不好出手教训,免的以后这厮惹出大麻烦来。”张天宝道。
九难点点头不语。
程大龙乐的在一边看戏。
关雨飞则是摇头晃脑的在那玩弄折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