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真是太吓人了。叶走在身边都觉得凉风阵阵,像是回到了战场上,那个杀红了眼的魔鬼。
“何事?”
“属下方才同三小姐的丫鬟打听了一下,三小姐与陆大公子一同经营了个酒楼,前些日子陆大公子一个人去了蜀国找建造烧窑的土,三小姐才这般担心的。”
欧阳晨垂着眼皮,没有反应。很久,迈开步伐进了门。
叶跟在后面,说这些话时,手心冒着汗。
“叶。”
“在,王爷请说。”
“查一下酒楼的名字。”
“是。”
薛珊躺在榻上,小沁倒了杯茶给她:“王爷的表情太吓人了,奴婢光是看一眼就觉得可怕,小姐你怕吗?”
“不怕。”
小沁:“小姐胆子可真大。”
随手拿起一本烘焙书看,“鬼我都不怕,怎么会怕人?他还能吃了我不成?”
小沁紧着声提醒薛珊:“小姐,白日不可说人,晚上不可说鬼的。”
薛珊放下手中的书,笑了:“迷信。”别说晚上说鬼,她晚上都见过鬼,有什么可避讳的。瞧着时间也不早了,该准备睡觉了:“准备热水吧,我想洗洗睡了,明日还要早起。”
“是。”
小沁出去后,薛珊又躺回塌上,看着头顶,脑中全都是欧阳晨那张冷的都要掉冰碴的脸。
没想到他会出现在薛府外面,而且,根本就没有人进来通报一声。薛珊烦躁的扔掉手上的书,翻了个身侧着躺,看着桌上的茶杯,烛光照映下,隐隐约约能看到杯中的茶水:“冷着一张脸给谁看?不声不响不解释就走了,现在又不声不响的回来,站在我家门前拉长着脸,你专门回来给我甩脸子来了你?”
欧阳晨给薛珊的平安信上说明了他必须要去的理由,但是他没有亲口对她说,薛珊心里面就认定了,这个人没有解释失约的原因。她这人不是认死理一根筋的人,可不知道为什么,对欧阳晨几乎算是不告而别的举动,她就是过不去心里面那个坎。
而且当时她说过,如果他不来,就绝交。
既然绝交了,那现在又为什么要出现在府门外?!
撅着一张嘴,伸手弹了一下杯口:“说好绝交了,绝不复合……呸,绝不复交!”
最初欧阳晨走的时候,薛珊每每想起来都要在心里骂上一顿才解了心头气,后来他寄信回来,火气消了大半。再之后忙起来,根本连这个人都想不起来了。可不知道为什么,今个一见到他,丢了两个多月的火气突然间全都堵在心口上。越想越烦躁,索性起了身,拿了件薄披风出去了。
入了秋后,白日热浪减退,夜晚凉了起来。
薛珊本想在芳华苑的庭院里面转了一圈,可不知怎么,一回神发现走到竹林轩来了。自从欧阳晨走了,她就再也没有来这边上过课,平时路过都没有想过进去里面看一眼。今个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散步走到了这里。
初春时的竹子,经过夏日的风吹雨淋,又茁壮了一些。她碰碰这个,瞧瞧那个,晃荡到凉亭处才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