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崎祥吾对她开的恶劣的玩笑,她难迁怒于无辜的顺子。被一群吊儿郎当的不良少年好一顿奚落,尤其是灰崎祥吾其中一句“长得丑脾气还差,好好学学顺子吧”,直直戳中了她的肺管子。她气得直发抖,也不管顺子正在画室画画直接把她拉到走廊里发了好一通脾气。全盘接了她的愤怒顺子,虽然委屈到眼圈都开始泛红,但在她扯着嗓子控诉完之后,也没有忘记递一瓶水给她。
麻生友希也很难说清楚,自己爆发的愤怒里到底有没有夹杂着对顺子的恶意。但是,她很清楚的知道,在顺子递给她纸巾和纯净水的时候,心底升起的隐秘愉悦瞬间消失,就像是被脸上打了一巴掌,她一边哭一边抱住顺子,哭着一遍遍说对不起。
顺子仍然没有疏远她,夹在相看两相厌的灰崎祥吾和麻生友希之间,她只能努力让两个人尽量少见面。麻生友希并不是冷心冷肺,相反,顺子的好,她都看得见。所以,在顺子面前,她也尽量不与灰崎发生争执。归根结底,她总是希望自己最好的朋友幸福的。
“凭什么她这么幸运?”“凭什么她轻轻松松就能成为模特,而我尽心思都得不到机会?”“凭什么所有人都喜欢她?”“凭什么她有这么多我得不到的东西却一点也不珍惜?”
这些阴暗的感情仍然在心里逐渐发酵膨胀,一天又一天地折磨着她。她想要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恶意,即使小心翼翼地捂住,但是某些时候,看到顺子失落不顺的时候,她的心情又会比之前更高兴。
但是,怎么可以对顺子抱有这样的恶意呢?谁会忍心伤害她呢?麻生友希意识到自己的想法之后,内疚又会折磨她。她和顺子的友谊,贯穿了整个小学和国中。出于各种原因,不知不觉间,两个人还是在慢慢疏远。但是,麻生友希大概永远都不会忘记,休学旅行的时候,盖着同一床被子述说彼此愿望的时刻。
那个夜晚,让她产生了一种错觉,她们的感情,能够和好如初。
“友希知道一见钟情是什么感受吗?”她的头枕在胳膊上,声音像是掺了蜜一样甜,“我看见他的时候,就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只有他的存在。”
窗外的明月高悬,麻生友希转过脸,看见顺子在月光下线条朦胧的侧脸。她的眼睛真亮,谈到名为“手冢国光”的少年时,眼里铺满了稀碎的星光。
“虽然很突兀,但是我就是对他一见钟情了。”顺子侧过身,笑容里带着少女的娇羞,“只是一想到去要手机号码,又不敢了。”
“勇敢一点,”麻生友希摸摸她散在枕头上的长发,“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是真心祝愿着对方恋情顺利的。
如果,她没有见过手冢国光的话。
她曾经想过,是不是元旦那天,不和顺子相约一起参拜神社比较好。
至少,没有见过手冢国光的话,一切都不会脱轨。麻生友希会成为藤原顺子结婚时的伴娘,看着她开开心心地嫁给心爱的男人,即使心生钦慕,也成熟到足以调整自己的心态,留下真诚的祝福之后全身而退。而不是,让自己最好的朋友,遍体鳞伤。
大概能够成为闺蜜,就代表着某些审美标准的相同或类似,至少,手冢国光,同样让麻生友希魂不守舍。
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看到站在路边的清隽少年的第一眼,麻生友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