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里呈现着的伤心情感,不只是因为这些。忍足突然意识到,她从那只橘猫的身上,看到了自己。
“满心欢喜地讨好着一个人,希望她能正视自己,”顺子吸吸鼻子,扯着嘴角勉强笑起来,“到了最后,即使话语再动听,动作再温柔,结局也不会变,还是会被扔在身后。”
乖乖地坐在原地看着母亲毫无留恋地拖着箱子离开,刚刚的那副场景,像极了顺子的小时候。
忍足侑士走在她的身旁,静静地听着她意味不明的话。顺子转过脸的时候,就看到他安抚的笑,和关切的眼神。
“你知道吗?”他的关心毫不掩饰,顺子心底却涌出更大的委屈,“我很努力、很努力地画画,弹钢琴,学习,但是天赋一点也不出众,所以母亲从舅舅和外婆那里听到我的消息的时候,也只会轻描淡写地说一句[顺子最近进步了]。”
“我等着她回来带我去花火大会,去捡贝壳,外婆也会每年做好梅子酒等她,那是我们每年最高兴的日子。”雾气从眼底氤氲,她的低着头轻轻地踢了一脚脚下的碎石子,“可是母亲还是更喜欢巴黎。”
时尚之都,浪漫之都,艺术之都,还有西门千绘从小就为之奋斗的梦想学府巴黎国立高等美术学院。巴黎,是她最辉煌最灿烂的人生阶段的见证者。在那里,她邂逅了一生所爱,拜入名师门下功成名就,生下了让夫妻俩无比骄傲的一双儿女。
“我很容易满足的,”她皱皱鼻子,想要抑制住莫名其妙开始泛滥的委屈,“真的很容易满足。”
如果没有见到沙也加,她就不会觉得失落。她爱护沙也加,却也嫉妒她。这种隐秘的嫉妒,曾让顺子辗转反侧夜不能眠。
“顺子在我眼里,”忍足把左手的东西放到右手,揉乱了她的头发,“是最优秀的。”
“全世界最优秀,最漂亮,”顺子抬起头,就看到他笑起来像弯月一样的眼里流转的温柔眼波,“独一无二的藤原顺子。”
他的话仿佛有神奇的安抚力量,上上挑的眼尾好像带着别样的意味。顺子莫名有些羞涩,别开脸不看他,嘴角却慢慢扬起来了。
接下来的两天,顺子惦记着那只橘猫,每天早起去看它。忍足跑完步就在楼下等她,两个人一起散步过去。那只猫仍然很黏她,倒是对忍足爱理不理。顺子的犹豫和纠结他看在眼里,但并不会说什么来劝她。他知道,顺子总会做出决定的。
下午四点半,她从图书馆走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黑子哲也背着篮球包在冰帝校门口等她。
“这是哈士奇吗?”顺子看到包里顶出来的小脑袋,摸摸它的头顶,“看起来真可爱。”
“不是哈士奇,”黑子把二号抱出来,方便她和小狗握手,“是黑柴。”
“没想到比照片上还要像你呢,”顺子把穿着队服的二号举在眼前,仔细观察着它圆溜溜的蓝色大眼睛,“怎么会这么温顺啊。”
“嗷呜”二号舔了一下她的脸,圆圆的大眼睛滴溜溜地看着她。
“真的可以带它坐地铁吗?”顺子把这只像极了哈士奇的柴犬抱在怀里,“跑丢了怎么办。”
“它很乖,不会乱跑,”黑子摇摇头,面色沉静,“大家都喜欢它,所以比赛的时候一定会带着。”
像是听懂了黑子的夸奖,它汪汪叫了几声,吐着舌头兴奋地摇尾巴。
“小阿哲,阿哲二号,哲也二号,”她摸着二号的背,对它滴溜溜的大眼睛爱的不行,“和小时候的阿哲很像呢!”
“你的橘猫先生怎么样了?”看顺子和二号玩的开心,黑子表情柔和了一些。
“还是很纠结,”顺子和二号碰了碰鼻子,说到这个话题叹了一口气,“它每天都想和我回家。”
“你很想养吧,”看着二号趴在她的肩膀上拱来拱去,顺子很高兴地摸它的耳朵,“二号也很喜欢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