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有时候母亲看她的眼光会带着掩藏不了的失望。因为,西门千绘很长时间都那一段失败的婚姻所困扰,那是她这前半生最大的耻辱。她用了很久才走出从失败的婚姻带来的阴影,对顺子的种种要求,某种程度上也是为了向前夫证明,背叛她是他做过的最愚蠢的事情。
顺子没有做到的事情,沙也加做到了。
“一直进行无谓的比较而不想着自己努力的话,永远都只能是一个失败者,”赤司征十郎转过脸看着颓丧的她,一金一红的异色双瞳冰冷的有些不近人情,“你应该清楚这一点,顺子。”
在她面前一向温和的像是兄长一样的少年,眉目虽然平静,气势却有着和往常截然不同的冷酷无情。被他的气势所慑,顺子楞了一下,张张嘴不知道说什么,支支吾吾地应了一声:“嗯……”
她像是受惊了的小兔子,努力摆出正经的脸色,目光却还是惴惴不安。因为赤司往日对她格外的包容,在不安之后,却还是有些微妙的委屈。她的所有反应,赤司都看在眼中。他无声地叹了一口气,握紧的伞柄又倾斜了一分。
“我有在努力……”顺子咬住下嘴唇,小声反驳,“我认真在学做甜点,做一个称职的学生会秘书,也有了几个新朋友……”
大概是为了证明什么,即使一开始底气不足,她的声音逐渐变得坚定起来,“赤司君的话,我一直都记得的。”
她并没有忘记,上一次对方用这样的语气和自己说话的场景。他的话,直直戳向她最想遮住的那个伤口。她想要捂住它,并不在乎伤口会慢慢愈合还是腐烂,但是赤司征十郎的话,是一把锋利无匹的刀硬生生剜下了那块腐肉。如果不是他,顺子不可能那么快振作起来。也许,更有可能的是,变成企图用恋爱来获得安全感以满足自己的人。
顺子和手冢国光分手之后,令身边所有人惊讶的是,她表现的和往常没有任何差别。像之前一样上学放学,帮黄濑凉太复习,和黑子哲也去逛小吃街,在半个月之后接受了一个朋友的告白之后又迅速分手。
“一味逃避而寄希望于他人帮你走出困境,”她还记得穿着帝光制服的少年异常冷峻的侧脸,声线平稳而冷淡,“是我见过最懦弱的行为了。”
赤司征十郎的话,总是一针见血,直戳心肺让人痛苦的同时,却又让她能够保持足够的清醒。顺子无法否认,她确实是想要逃避,逃避失败的恋情,逃避失败的友谊,逃避失败的亲情。赤司也好,阿哲也好,越是亲近,有些话越是无法说出口。
他站在光与暗的分界线之间,阴暗中的金色眼眸格外阴翳,“缺乏安全感所以努力取悦他人,从始至终都想要从别人那里获得认同感和存在感……”
“我……”顺子想要反驳才发现无话可说,情绪崩溃,水汽聚集,眼泪大颗大颗地从脸颊滚落下来。她捂住脸半蹲下去,眼泪从指缝中流出来。在此之前,她从未像今天这样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懦弱,也从未像今天这样因为清醒而痛苦。
“埋怨自己的敏感软弱,却只想着依赖他人。”他定定地看着失声痛哭的女孩子,眼神却没有丝毫动容,“过了这么久你还没有明白吗?渴望从恋爱关系中获得缺失的安全感,本就是十足愚蠢的想法。”
“你的失落,你的恐惧,你失去的东西,”赤司慢慢弯下腰,右手放在她的发顶,“逃避不掉的,只能面对。”
“我不知道……”顺子把脸埋在膝盖上,抽噎着回答,“该怎么做……”
“性格中的软弱和敏感,要学会接受它。正是因为喜欢和不喜欢的部分,构成了你性格的全部。”他维持着弯腰的姿势,语气逐渐温和起来,“不要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