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游移,好像在隐忍什么,又好像很珍惜什么。
脑海里轰然闪过许多画面:电梯前,莫名其妙的问题;公园里,那个他以为自己看错的表情;酒店里,凌晨了还帮他拉了被子;还有今天,一向波澜不惊的宁安知怎么会停课来看他,还要帮他洗澡?
他慌了,他慌的是自己的反应:如果宁安知有百分之一的倾向,那他自己此刻为什么没有逃,没有推开宁安知,反而依旧站在这里赤诚相对?
两人各怀心思地洗完了澡,苏意鸿穿了内裤坐在床上,宁安知拿起药,蹲在地板上,一点一点地给他涂药,他虔诚地擦着苏意鸿的皮肤,深浅不一的紫色像是这场车祸胜利的旗帜,向他叫嚣着:疼痛,疼痛。他一边擦,一边吸气,仿佛疼的人是自己。
苏意鸿低着看着下方的人,他感觉到了对方时不时地深吸气,似乎是安慰他一样:“只是看着吓人,其实没那么疼。”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来,矫情的不像男人。宁安知只回了一个“嗯”。宁安知想多说点什么,但是看到这些伤,他除了心疼,还有怨恨,苏意鸿怎么这样不小心!
擦完药,两个人上床睡觉,苏意鸿朝着左侧睡去,背对着宁安知。
苏意鸿睡不着,宁安知也睡不着。
宁安知意识到自己对苏意鸿感情是他自己不可控的,压抑太痛苦了,经过这几个月的思考,他决定放了自己,只要自己不去捅破,那他也不会伤害到谁,所以他现在睡不着,只是因为是躺在苏意鸿身边,他只想清醒地感受每一分每一秒。
苏意鸿就不一样了,他隐约地猜到了一些什么,但是又不敢肯定。他更惊讶于自己的反应,万一万一是那种情况,他怎么还安然若素地和宁安知睡在一起,他自己是有毛病吗?
第25章体贴
第二天,苏志安起了个大早,开车把两人送到学校门口。他客气地对宁安知说:“那宁同学,这几天在学校里的时候,就麻烦你看着点苏意鸿啊。”宁安知笑着点点头。
苏意鸿走路有点一瘸一拐,手又不方便,宁安知背着两个书包,在旁边陪苏意鸿慢慢走。
他开口到:“要不,我背你吧?”
“不要。”后者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苏意鸿扭头就看见宁安知有点受伤的表情,又补充到:“你背我进教室了,我估计会被他们嘲笑至死。”说完这句,宁安知的脸色果然有所好转,苏意鸿却恨自己嘴贱了,心里嘀咕:我不就应该打击他的积极性吗?以以后搞出什么乱子来,现在又补充这句干嘛?
中午了,宁安知叫苏意鸿在教室等着,自己去食堂打包了两份饭,带到教室,两人诡异无声地吃了一顿饭。
晚饭也一样。
下了晚自习,苏意鸿提着书包的往外走,宁安知一把抓过他的包,笑着解释:“我到门口校门口的商店买点夜宵,正好跟你一块走出去。”
连续一周,都这样。
苏意鸿的腿终于不疼了,胳膊上的纱布也拆了,只剩胳膊肘那里有个一元硬币那么大的伤口结了一个棕色的痂。
下课后,尤伟拿着铅笔过来找苏意鸿问问题,这小子时不时瞄瞄苏意鸿的那个痂,原来是强迫症犯了,他心里痒痒的,准备拿铅笔去戳戳那个痂。笔还没伸到,宁安知的声音就响起来了:“你要干嘛?”声音不像平时的冷静,有点又短又急的感觉。尤伟自知理亏,讪笑道:“呵呵呵,不干嘛。”苏意鸿看到他的笔尖还对着自己,拿书敲了下尤伟的脑袋:“你好意思戳小爷的伤口啊!还是不是哥们儿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