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朗西斯.麦迪逊,于1864年七月。
她突然就想到了那个在布鲁克林肆意杀害年轻女子的画家克鲁格.麦迪逊所说的,他的曾祖,大画家弗朗西斯.麦迪逊还有一张真正的尤妮丝画像,在完成当天就被人抢走了,而泽维尔学校的校长也说,他祖上曾在弗朗西斯那里看见一张未完成的少女画像,本想借来仿造着在自己的宅子里雕上一尊塑像,最后却因画完成当天被人盗走,而只能将米开朗琪罗的《维斯塔贞女》中唯一一位背对观众的维斯塔贞女背影,嫁接在了已经雕刻好的头部之下。
她扭过头去,看向阿罗,而阿罗也正低着头,看着她。
“这幅画……”尤妮丝轻声问,“是你拿走的?”
阿罗轻轻笑了笑:“是的。”
“你为什么……”
“他画得很好,我第一次看见的时候,就像看见了你本人。”阿罗说,“我每天晚上都悄悄看他画你,看他一笔一笔地将你完成,在他最后完工,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之后,我买走了它。”
尤妮丝皱眉:“买走?”
“是的,我在那位画家入睡之后带走了这幅画,然后在他的书桌上放下了许多价值连城的宝贝。”阿罗坦然道。
尤妮丝嘴角微微抽搐:“……这叫买?”
“等价交换,不是吗?”阿罗笑着,伸手拂了拂她额角有些凌乱的碎发,“不,我后来觉得还给得少了点,所以让凯厄斯再送一点东西过来,凯厄斯那家伙不情不愿的,还说自己画得比别人好,所以把自己画的沃特拉村妇放到了人家的画室里,被我骂了一通。后来听说那位画家过世了,我就叫德米特里把沃尔图里珍藏的一些古董放到那个画家的棺材里,算是给他的补偿。”
尤妮丝:“……”
第57章
阿罗的这间房比起尤妮丝的来说,毫无生活味儿,四面墙都是高高的落地书柜,还密密麻麻地砌满了书,房屋的整体色调沉闷而严肃,只有几盏青铜灯架上的烛火将压抑的氛围稍稍缓和些许,最中央的地方则是一张雕饰繁琐的巴洛克风格书桌,上面则摞满了厚厚的文件。
马库斯的房间像是一件关押犯人的禁闭室,而阿罗的,大概也就是缩小版的沃尔图里城堡图书馆,偏偏他的气质跟厚重繁丽的巴洛克风格十分合拍,整个人与这间屋子极为契合,就像是设计者觉得屋子里太过单调,而加了一尊俊美而又略显阴森的希腊早期风格人体雕塑一般。
当然,估计沃尔图里城堡的那些卫士们也没有想到,马库斯和阿罗,两个行事风格如此迥异的长老,都喜欢对着少女的画像说话。
阿罗走到画像前方,抬了抬手,看样子是想伸手去触摸画布,但带着手套的手终究还是停在了半空中,然后轻轻回过头,对着尤妮丝说道:“以往我都是听德米特里描述你做了什么,跟谁在一起,开不开心,有没有经常笑,我每天听着他的汇报,在我脑海里想象你的模样,我由衷感谢吸血鬼的记忆力,否则我真怕某一天忽然就忘记了你的脸。”他笑了笑,“不过还好,我后来看见了这幅画。”
尤妮丝也抬眼看向这幅画,她在布鲁克林生活的那几年其实并不如之前在佛罗伦萨那样喜欢与人类交流,那时的她已经厌倦了长达千年的寂寞生活,只想着好好休息睡一觉,如果能一觉睡到死那更好不过,是以她在那条街上认识的人不上十个,最熟悉的是给她送来罗伯特的信件的邮递员,以及天天在她窗户下撒丫子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