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埋在她的颈窝,不断地低喃着俄耳浦斯终于将他的爱人从冥府中带回人间,以后他们会永永远远地在一起。
她当时脑海中一片空白,只记得阿罗横亘在她胸前的裸/露着的手臂,在晨光之下,闪烁着点点钻石一般的光泽。
她回过头,看着阿罗颤动的睫毛,和睫毛下血红色的眼睛,阿罗的眼角微微翘起,凑过来,在她嘴唇上轻轻啄了一口。
触觉冰凉,比数九寒天的海风更甚。
尤妮丝看着他,有些难过:“对不起,我擅自把你变成了跟我一样的怪物。”
阿罗愣了愣,随即将她搂得更紧:“我说过了,你不是怪物,我们都不是怪物,人为了饱腹可以猎杀猪狗鸡羊,我们为什么不可以为了生存猎杀人类……”
尤妮丝微微睁大了眼睛。
这时,是她第一次知道,她跟阿罗,其实是不同的两种人。
而当时握着她的手的阿罗微微眯了眯眼睛,只不过还处于震惊中的她,并没有发现。
她只想着,她花了好几年与自己的人类思维苦苦周旋,而阿罗只用了一夜,便已经将自己与“人类”这个种族划清了界线,并定义好了猎手与猎物。
那时她在阿罗怀中迷茫,而几千年后的现在,她站在公寓的阳台上,看着天光刺破晨霭,带来许久不见的雪后晴空,也一样的迷茫。
将她从回忆中唤醒的是一股浓浓的血腥味。
她回过头去,发现阿罗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她的沙发上。
他来到纽约之后,就没有穿那些稍显夸张的斗篷的衬衣,而是换了一身剪裁贴身的西服,虽然无论领结马甲怀抱一一配备齐全让人感觉有些正式过头,好像下一刻要坐在剧院听古典音乐会一般,但不得不承认,他这永远二十出头的修长身材穿着西服本身就是一种令人难以拒绝的诱惑,而身上顽固的古典贵族气质与存活于世三千年的阅历使得他整个人充满了矛盾而又无比贴合的魅力。
他身前的茶几上,摆着两只擦得透亮的勃艮第红酒杯,里面盛满了鲜红色的液体,而她原本放在茶几上的几盒软装饮料,已经被无情地丢进了垃圾桶。
尤妮丝背靠着铁栏杆,没好气地说:“你怎么乱丢我东西。”
“过期了。”阿罗说着,然后抬眼看向她,“你屋里还有什么味道,我也想丢掉,不过我没找到。”
“哦,那是我在亚马逊上网购的榴莲。”尤妮丝说,“花了大价钱的,别乱扔。”
“……”阿罗稍稍沉默,然后指着那两支盛了小半杯鲜血的勃艮第杯,“你喜欢的,气质优雅相貌美丽的年轻女人,这次的是黑发。”
啊,那是她最喜欢的类型,她挑了挑眉,拢了拢身上的羊绒披肩,然后走进了屋内。
她独特的进食癖好是在与阿罗分道扬镳之后才逐渐养成的,她知道自己的嗜好在吸血鬼群体中相当有名,不少吸血鬼总拐着弯说她有一身老年吸血鬼特有的矫情劲儿,虽然她并不在意别人怎么说,但阿罗直白道出,还是让她有些意外。
虽然在别人说她矫情的时候她总是不阴不阳地挑着眉说:“沃尔图里还蹲着三个老不死的,我可以一一数出他们三个的癖好,你怎么不说他们矫情呀?”
当然,没有人敢回答,这是一道送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