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罗西一言不发地向上走去。
柔长的金发披在她的肩膀上,让她看起来脆弱而无辜。
尤金却仿佛看见了,比思雅当年与海恩十指相扣的场景,她也是那样,什么首饰都没戴,金发披散着,纯洁、天真、无辜。
只有她能看见这个女人眼中的怨毒。
“哈,我原以为会上演一出好戏,可结果呢?只剩下几个小丑。”尤金气冲冲地坐回沙发上,晃着酒杯,“现在还笑得出来,亲爱的。”
“恕我无礼,尤金女士,如果您真的想要表达对西德狄格的关心,”辛西娅拉着西德狄格的手坐下,“您可以选择其他柔和的方式,或者干脆不做?”
“公主的骑士?”尤金的语气仍然那么嘲讽。
西德狄格淡淡道:“您没必要和一个疯子争论。”
她太习惯尤金的态度和喜怒无常的脾气了。
“好了,”她道:“当事人都在,我们来讲讲当年的故事吧。”
尤金道:“嘘,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比思雅为什么会失明?确实与我有关。”她大方地承认了,“我告诉她,她这种人看不见会比较好,她就同意了。”
一直犹如冰雕一般的海恩侧头看她。
“确实如此。她用混杂了夹竹桃花提取液的药水滴了眼睛,我替她报警。”尤金漫不经心的语气好像在诉说别人的事情。
“您真是冷酷无情。”这恐怕是二十几年来海恩第一次听见比思雅失明的真相,可他冷淡得事不关己,只有语气里有一丝波动。
“我真的不想再听下去。”西德狄格道。
辛西娅拍了拍她的手背。
西德狄格烦躁地皱眉。
“我们都是这样,”尤金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所以我们才能相安无事地生活下去。”她笑了笑,“看见了,我亲爱的西德狄格,最终维系婚姻的往往不是爱情。”
“是利益,这点我已经知道了。”
“不,不,也不是利益,”尤金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绝对不是利益。”
……
“我很抱歉,让您失望了,”多罗西跪在冯面前,她垂着头,声音近乎于低语,“我背叛了整个家族。”
冯的一生不知道面对了多少次这样的事情,她从愤怒到悲伤再到麻木,在背叛者中有些人甚至与她关系匪浅,在忏悔认错时的言辞也比多罗西更能打动人,所以,她不为所动,“我确实失望,但你只背叛了你的姐姐,西德狄格一个人。”
“我的姐姐?”多罗西低笑道:“她真的是我的姐姐吗?祖母,如果您不介意我还这样叫您的话,”她抬起头,眼泪顺着她的下颌滑落,但她仍然笑着,“她不是我的姐姐,我没有那个资格。”
“西德狄格是海恩爵士与尤金女爵的女儿,多么完美的一对,多么幸福的家庭。”多罗西道:“从我踏入西莫家族的大门开始,我就知道我不是他们的女儿,这不需要什么感知,这是尤金告诉我的。”
冯微怔。
“我一直都知道,都是尤金告诉我的。我母亲的身份,她如何勾-引了父亲,她有多么的不知廉耻,尤金事无巨细地告诉了我。她还告诉我,因为母亲的错误,所以我才活得如此痛苦。”
“因为尤金告诉了你,你私生女的身份,所以你感受到如此痛苦?”同为继女的冯根本理解不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有什么可痛苦的呢?”多罗西的声音好像卡在嗓子里,“一点都没有。”她慢条斯理地解开自己的袖口。
露出的皮肤惨白,青紫的血管凸起。
冯看见了针眼,无数的针眼。
“可能是毒品,也可能是兴奋剂,”多罗西歪着头,“我不知道。尤金让人做的。我只是好奇这么多年来,我为什么没成为一个疯子。我还得感谢我的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