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拿爹娘做筏子,你是因为自己的腿疾恨天怨地,恨不得多些人流血牺牲才好……”
啪的一声响,陆子延抚上脸颊,对上陈子昭慌乱的眼神,冷冷地笑了一声。
他转过身,对着那无字墓碑,一字一顿,缓缓说道:“娘,非孩儿不孝,只是陈子昭因一己私欲,欲陷万民于水火之中,罪孽深重,孩儿万万不敢苟同。倘若他一定要陷孩儿于不忠不义的境地,孩儿便就此撞死在母亲墓前,也好过眼看天下苍生生灵涂炭。”
陈子昭脸色大变,上前握住他的手,道:“子延,是哥哥错了,你若怨我,只管打骂便是,别拿这种话吓唬哥哥。”
“谁要吓唬你。”陆子延甩开他的手,冷笑道:“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陆子延是个贪生怕死之人,总归不会做傻事,你若是这样想,便只管试试,看我敢不敢。”
两人皆是沉默,正在此时,随安驾着马车赶到,请他们二人上车。
“少主,我们即刻出京吗?”
陈子昭看了一眼陆子延,叹道:“先找一个落脚之地,一切容后再议。”
随安犹豫道:“可京里实在不安全……”
“照办便是。”
“是。”
陈子昭将寒烟带回来的锦盒打开,那三样东西整齐地摆放在其中。
他打开那把描金折扇,看了一眼上面的字迹,满意颔首,忽而他一顿,这折扇是三十多年前的旧迹,怎么瞧着像是新做的。
“难道……”
他合上折扇,又打开那幅画卷,无论是笔力还是意蕴,就连落笔的习惯,皆与原本那幅几乎一般无二,即便是眼光最毒辣的内行来看,也绝看不出是伪造的,唯有新旧上泄露了痕迹。
这世上,有这等出神入化的描摹技艺的,除了陈子昭自己,便只有京城第一公子,叶恒之。
难怪竟连寒烟和随安都给骗了去。
陈子昭忽然扶额,哈哈大笑起来,只是那笑声里,隐约含着无尽的失意和无奈。
“不愧是叶恒之,不愧是叶家兄弟,陈某甘拜下风,甘拜下风……”
陆子延道:“你怎么了?忽然发什么疯?”
陈子昭只道:“你说得对,我斗不过他们,到底还是人心难测,我输了。”
他败给的不仅仅是叶家兄弟,更是将他抚养长大的安老爷子,陈氏的龙脉落到顾氏手里,他再无胜算。
=======
紫宸宫前。
一袭玄色锦服的皇帝,怀里抱着自己倾国倾城的美人,神色微顿。
叶重锦瞪他,那些东西他好好藏在袖子里的,若不是他忽然抱自己,才不会掉出来呢。
顾琛沉默片刻,直觉再不做出些什么,今夜大约是要独守空闺的,他朝身后使了个眼色,侍卫连忙将那几样东西拾起,派人送进寝宫里。
男人望着怀里的少年,没想到他才一进宫,就给了他一个大惊喜,他问:“路上饿着了?”
叶重锦连连点头,抱怨道:“三更天就被母亲唤起更衣,之后又听嬷嬷念叨那些烦人的规矩,銮驾在京城里头绕了一圈,进了宫之后,又是从东门一路到宣武门,再经过宣和门,最后才到这里,还好我提前备了点心,不然这一路就要饿晕了。”
顾琛失笑道:“皇后入宫都是如此,不过敢往袖子里藏点心的皇后,朕的阿锦大约是第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