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蕲春沉默许久,忽然似醒悟了一般,摇头大笑,“妙哉妙哉,从前只听说叶家极其溺爱幺子,使得小公子越发不成器,如今看来,哪里是溺爱,分明是放在心尖上宠。”
宠到他十多岁仍保留着孩童的纯真天性,宠到让他身处皇恩浩荡的叶家,却能够远离世俗,远离朝堂,宠到不惜用废物之名遮掩他身上的光华。
锦绣包袱,却原来,掀开外面的一层金镶玉裹,内里装着宝藏。
他很好奇,终有一日,有一双手揭开这层伪装,到那时,这少年究竟会有多耀眼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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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刚到府上,刘管事早候在门外,他看到叶重锦,暗自松了口气,上前恭谨道:“两位少爷好。”
叶重晖淡淡点了下头,回头捏了捏弟弟的脸蛋,这才转身往自己院子去。
刘管事道:“小少爷您可回来了,老太爷等了有一会,请您过去问话。不过……大少爷是从翰林院回来,小少爷该是从城西的别苑回来,又不顺路,怎么会在一辆马车上。”
叶重锦面不改色地扯谎:“路上碰着,就顺道一起回来了。我这就去找爷爷。”
刘管事不敢多问,跟在他后面一道去康寿院。
前世这个时候,老爷子已经走了三四年,这辈子许是心结解开,并不显老态,反而很是神。
见到宝贝乖孙,拉着他的手,笑问:“乖宝,见着窦先生了?觉得他如何?”
叶重锦连连点头:“见着了,窦先生很有见识,谈吐也很风趣,与他交谈很开心。”
“咱们阿锦喜欢就好,”老爷子说话慢悠悠的,但腔调极有力,笑道:“京城里口碑好的先生虽然多,但都不适合咱们阿锦,唯有这位窦先生,为人谦和有礼,又极为豁达开阔,好在你兄长往日与他有些交情,否则,人家哪里肯破例入室弟子呢。”
叶重锦吐吐舌,没敢说今日窦先生拐着弯想他,被他婉拒的事。
“爷爷,”他拉着老爷子的手,轻轻摇晃,道:“我昨日夜观天象,算到师父就要回来了,若是他回来,见我又多了个师父,难介怀,您说,这该怎么办。”
老爷子闻言皱了皱眉,道:“正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焉。人生在世,便是不断学习的过程,多拜几位老师实属寻常,何况空尘大师是出家人,心胸宽广,不会为了此等小事与你为难的,还是说,阿锦自己不想学?”
见孙儿垂着脑袋,浓密的眼睫一颤一颤,可怜得紧,他忙柔下脸色,道:“乖宝不恼,你不想听,爷爷就不说了,可好?”
叶重锦伸手圈住老爷子的脖颈,撒娇道:“爷爷也是为了阿锦好,阿锦怎能让爷爷失望,窦先生那里,我会去的。”
少年的嗓音清润甘甜,老爷子只觉得心底被清泉涤荡了一遍,别家的小孩若是自小被宠溺到大,多少会有些恃宠生娇,但他家阿锦,无论受到多少宠爱,总是体贴乖巧的,让人怎么疼他都嫌不够。
老爷子道:“乖宝此次受了委屈,爷爷这里有几箱玉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