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素来娇惯的叶家二公子吃尽苦头。
叶重晖劝道:“那是因为阿锦身子不好,不可贪凉。”
又是这套说辞,叶重锦愤愤挣开他的手,坐到一旁的石椅上,道:“若是在病死和热死二者间择其一,我是宁愿选前者的。”
叶重晖弯起唇,道:“可若是让哥哥来选,这二者都是不愿的。再者说,阿锦不是让人造了一只木舟,在莲花池里避暑,还觉得难熬么?”
不提此事还好,提起这件事,叶重锦越发来气,道:“傍晚倒还好,这大中午日头毒,池水都是热的,船都要起火了,若是再多待一会,我怕是要被生生烤熟了,哥哥晚膳也不用别的,直接把阿锦吃了就是。”
“噗……”
叶重晖转过头,以笑得太明显叫弟弟发现。
叶重晖撩开衣袖,抿了口凉茶,哼道:“别遮掩了,我知道你在笑话我,在外人面前惯会装模作样,一到我这里就现形了,日后逮着机会,一定要揭开你的真面目,叫外面那些人瞧瞧,我哥哥是个什么假正经的人。”
叶大公子轻挑俊眉,“原来阿锦是这样看哥哥的。”
“那不然呢。”小孩打了个哈欠,懒懒地趴在石桌上看他。
叶重晖坐到他身旁,瞧着男孩微垂的眼睫,片刻后,轻声道:“因为阿锦是特别的。”
兄弟二人正在说着话,先前的小厮又来催促,道:“大公子,二公子,夫人派小的来催,说堂老爷一家子还等着,勿要失了礼数……”
叶重晖跟弟弟说话时,最不喜被人打搅,闻言面色一冷,那小厮连忙垂首不敢言语。
却听一旁的小孩插嘴道:“堂伯父一家子已经到了吗,父亲高兴了好几日,总算是盼到了,哥哥不跟阿锦一道去拜见么。”
叶重晖道:“自然是要瞧的,只是总该换身行头,阿锦的衣衫都汗湿了。”
男孩点点头,道:“这倒是,那我这就回屋换身衣裳,一会在前厅见面。”他起身往亭外走,走到亭外他忽然回转,趴着红漆雕花栏杆俏皮一笑,道:“哥哥,等见过堂叔,你替阿锦求求母亲,往我屋里也摆几盆冰盆可好。”
“哥哥不说话,阿锦就当你答应了。”说罢一溜小跑,已然没了人影。
叶重晖刚被弟弟的笑容晃花了眼,转眼那小孩已经跑得没影了,只得无奈叹息,不得要被爹娘训斥一顿了。
========
前厅。屋里摆着冰盆,窗前两株罗汉松,遮住了日头的光影。
叶老太爷坐在最上首,手里捧着紫砂壶,神态和蔼慈祥,他上了年岁,与族中后辈相见,心里多少有些欣慰。客座上是叶明坤夫妇俩,以及他们的一双儿女。
安氏坐在二人对面,笑得温和:“晖儿今日请了几位师兄弟在府中做客,许是一时间抽不开身,这才有所怠慢,堂兄堂嫂切勿往心里去。几年不曾见过二位,族中可一切安好?”
虽唤他们堂兄堂嫂,可她到底是丞相夫人,有诰命在身,叶明坤恭谨道:“劳弟妹挂念,一切都好。文翰这些年在京中做官,却不曾忘记照拂我们这些亲族,津州又是我叶氏的祖地,只有越来越好的道理,不曾有过短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