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傅云书跟着问:“既然只是一座破落院子,李天柱清贫,你富裕,干脆赠与他又如何?”
“大人您有所不知,”李天霸道:“李天柱他嗜赌如命,老爹临终前千叮咛万嘱咐,绝不能把咱家的老院子给了他,否则怕他扭头就卖了换钱进赌坊,我虽不稀罕,但既然是老父遗命,自当遵从。”
李天柱面目忽然狰狞,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道:“遗命遗命又是遗命,说到底老爹走的时候只有你在身边,死无对证,如今他走前说的到底是什么,岂不是由得你胡乱编纂?!”
李天霸喊冤:“大人,小人所言绝无半点虚假!”
李天柱也喊道:“大人,小人不服李天霸之言!”
他们叫嚷得傅云书有些头疼,蹙着眉淡声道:“国有国法,本县自会秉公处置,瞎叫唤什么?”
两人顿时噤声。
傅云书又道:“李天霸所言李父临终将全部财产交由自己,一无遗书,二无证人,不能为证。”
李天柱面露喜色,“大人英明!”
李天霸诧异惊呼,“大人!”
傅云书道:“只是李天柱也并没有证据证明李父的财产分配究竟为何,根据我朝律法,李父之财,当由你们兄弟二人均分。既然李父的遗产只是一座院子,那么便由本县做主,卖了地契屋契,所得之财你们各得一半。”
李天霸痛呼:“大人糊涂啊,小人所言句句属实,老父确确实实将宅院托付于我……”
李天柱也叫道:“大人不可如此判决啊!”
傅云书略感讶异,对着李天柱道:“李天霸有异议也便罢了,你也觉得不公?”
李天柱吭哧吭哧了半天,憋红了一张脸才结结巴巴地道:“小人不要钱,小人想要那座院子……”
傅云书迷惑地道:“为何?”
李天柱道:“院子虽小,却是小人自幼长大的地方,有感情,不忍见它落入他人之手。且如今小人居无定所,正求一处能遮风挡雨的地儿……”
“你所言有理,只是如今判决已下,不可擅改,这院子有一半是你大哥的,若你真想要这座院子,自可出钱向你大哥买那另一半。”自堂后忽然走出一人,他抬眼间,天光骤盛,阴测公堂忽地明朗起来。寇落向傅云书略行一礼,“县主。”又对许孟点点头,“许县丞。”
傅云书已有许久未曾同寇落一起在公堂审案,此刻见了他心生欢喜,但想到寇兄今晚的邀约,也许他明日就要离去,又不十分惆怅,心情一时复杂,低声回道:“寇兄。”
许孟道:“寇先生真是好久不见,听闻前些日子出了点意外,身子可还无恙?”
寇落道:“承蒙许县丞关怀,暂时还死不了。”
李天柱在下面纠结许久,终于一咬牙,道:“好!我拿一半钱给李天霸,权当将这座院子买下!”
李天霸瞪着他道:“你说买我就卖?老子偏不如你所愿!”
“这位仁兄,”寇落劝道:“我知你不愿家宅落入他人之手,可若卖了院子你们二人均分,虽暂且出了心头恶气,却是损人不利己之举,实在不甚明智。不如你就随了令弟之意,把院子卖给他,相信他辛苦得来,不会轻易转手,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