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云书问:“沈,本县且问你,当日在医馆中,你被赵宣甫的板砖砸中后脑勺,一击毙命,乃是我与寇师爷亲眼所见,为何此刻又能死而复生?”
沈道:“回禀大人,人死自然不能复生,草民之所以现在还能蹦,是因为草民当日,根本没死。”
赵四大大咧咧地道:“我早说了,我使了这么多年的板砖,该用几分力该打哪个地儿,怎么会心中无数?他死不了。”
寇落幽幽地道:“大人问你话了吗?”
赵四立即闭上了嘴。
沈道:“我早先便与赵四商量好,掐着菩提镇百姓散集的时间,当着众人的面演这出戏。”
寇落道:“鼻息可以屏气,可我当时触过你颈间脉搏,却是毫无动静,这是为何?”
“只需提前算准时间,服下一剂假死药即可。”沈笑道:“家传的药方,若大人需要,草民可送给大人。”
赵四阴阳怪气地道:“沈,你这算是当堂行贿吧?大人,该重罚这厮。”
沈道:“那就请大人立即将我这欺上瞒下、藐视律法的同伙押去菜市场斩首吧。”
“啪”的一声,惊堂木拍案,吓得堂下二人立即噤声。傅云书手指摩挲着惊堂木光滑的板面,沉声道:“沈,你也知道这是欺上瞒下、藐视律法之行?明知有错而故意为之,你可知该当何罪?”
沈道:“大人,草民知罪认罚,惟愿大人,能将杀害我堂弟的凶手绳之以法。”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大人既能抓到草民,想必已经知晓内情。不错,那一具与我调换的尸体,正是我堂弟沈珏。我假死当晚,被送到停尸房不久后,药力散去后便逃出停尸房,去将停放在乱葬岗老屋中的沈珏的尸体搬来,放在了停尸房里。”扭头瞥了一眼脸色惊恐的张铁柱,“我特意等巡夜的官差走过乱葬岗才动身,没想到还是撞上了,幸而这位大哥安然无恙,对不住。”
张铁柱终于明白了那夜撞见的是人不是鬼,也没心思理会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孔家众人、沈珏养父母皆道沈珏是无故失踪,”傅云书问:“你怎么知道他是被人所害?”
“回大人的话,”沈道:“这事儿不是我发现的,是赵宣甫无意中知道,来告诉我的。”
傅云书目光移向赵四,“你说。”
赵四道:“回大人,某日我在县城赌牌,那晚上手气不好,差点没把裤衩子都给输光了,没了住店的钱,只好连夜赶回菩提镇,途径乱葬岗,看到有人在上头鬼鬼祟祟地不知道捣什么鬼,深更半夜的又是乱葬岗这种倒霉地儿,谁知道那上头是人是鬼,我就藏了起来,等那人走了,再过去,路过他捣鼓的那个地方,仔细一看,有新掘过土的痕迹。”
傅云书问:“你就将那地儿重新挖开看了?”
“没,”赵四道:“我哪儿敢呢?再说了,乱葬岗埋尸,又不是什么新鲜事儿,我一个混混,又不是什么好人,犯不着去刨根问底的,看了几眼连忙就走了。”
傅云书问:“里头埋的人是沈珏?”
赵四道:“正是。”
傅云书问:“当时不敢挖,事后怎么反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