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写的,是画的。”寇落说着,随意翻开一页,推到傅云书面前。
傅云书少时常挑灯夜读,将一双眼睛熬得有些模糊,纸上的画绘得又细,他将书拿起凑近了才看清,吓得手一哆嗦,书掉回书桌上,被寇落连忙合上,他无奈地道:“看清了吗?”
“我……”傅云书一张小白脸又克制不住地红起来,结结巴巴地说:“我方才是不是看错了……道德……道德经里面怎么会是……”
“你没有看错,那确实是一本春/宫图集,而且画的是龙/阳/情/事,只是披了道德经的皮而已。”寇落双手将拿书捧起,翻开第一页,看了几眼,“啧啧”叹道:“画得还挺生动,千姿百态的。”
傅云书忍不住朝那边瞄了几眼,见寇落看得认真,幽幽地道:“想不到寇兄还喜欢这些个玩意儿。”
寇落微微一笑,并不否认,“食色性也。”
“这上头画的可是龙/阳/情/事,”说这话时,傅云书胸膛里似是架起了一面鼓,咚咚咚地敲个不停,他眼眸转动,不动声色地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寇兄连这个也吃吗?”鼓声独自擂动半晌,却无人回应,傅云书爪子揪紧了衣袖,悄然看向寇落,却见他盯着书中某一页正出神,全然没听见自己方才问了什么,不由得有些气馁,拖长了调子道:“寇落。”
“嗯?”寇落这才回过神来,对上小县令不善的眼神,立即示好地笑笑,道:“我觉得这幅画颇有些古怪。”说着指着那一页上的图,递给傅云书看。
“能有什么古怪的……”傅云书觉得看这东西实在有辱斯文,但又按捺不住心中好奇,凑上去遮遮掩掩地一瞟,道:“不就是……不就是那事儿么,哪里古怪了?”
望着小县令红彤彤的耳根,寇落忍俊不禁,说:“你再仔细瞅瞅,真与别的画有所不同。”
听他这样讲,傅云书还真老老实实地接过了书认真看了起来,看着看着,眉头缓缓蹙起,“好像……确实有点古怪。”
书里的人物虽然画得细,但大多都如脸谱一般,就像是模子里印出来的,长得都如一个爹妈生的那般相像,唯有这一幅不一样,图中人物的五官神情,都如真人一般生动形象,就像是照着真实的场景拓下来一般,连私密处黏腻的水液都清晰可见,足以见得画师功力了得。
然而两人的目光去全黏在画中居于人下的那个少年的脸上。
半晌,寇落下了定论,“这是沈珏。”
傅云书捏着自己两只通红的耳垂,跟着点头,“嗯。”
“想不到孔伦还有这等癖好,看来他与沈珏的亲密关系是没跑了,”寇落说着,将书合上,小心放进木匣子里,“这可是重要证物,以孔伦来日矢口否认,须得好生保管。”
傅云书点点头,在桌子一旁坐下,手指一下一下扣着桌面,寇落问:“傅兄可是想到什么了?”手指停顿,傅云书抬眼,望着寇落,道:“依我们先前的推论,沈珏是在行房过程中、或刚行完房事后死于非命,现在又得知孔伦便是他的情人,除非沈珏背着孔伦另有他人,否则这孔伦的嫌疑最大,只是……”他的眉头因迷惑而皱起,“既是情人,为何要残害对方?”
“一般而言,杀人动机无非为情、为仇、为财,这情杀的理由可多了去了。”寇落抱着木匣子笑盈盈地在桌子另一边坐下,道:“我便听说过一桩案子,某男痴恋某女,因求而不得,趁夜入室将那女子杀害,并将胸膛剖开,取了心脏生吞,官府将其捉拿归案,叱问缘由时,那男子却笑道,唯有此法方能与其长相厮守。”
寇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