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落将他一把抱起,走到床边,脱了鞋袜解了外衫,盖上被子,又将被角仔仔细细掖好。自己一翻身,也跟着躺了上去。抬手解下罗帐,灰蒙蒙的纱布将两人罩在中间。
傅云书晕得彻底,寇落却头脑清醒,想起这家客栈的种种,心道,黑店见得多了,如此寒酸的,倒是只此一家,也不知已有多少年没开张了。
心里正胡思乱想着,门外忽然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掌柜的道:“真要下手啊?咱们都金盆洗手这么久了。”
另一个有些耳熟的苍老声音传来,“哪儿是金盆洗手啊?不都是因为群鹰寨一家独大,把人逼得不敢来才没肥羊的嘛!”
掌柜的道:“我看这两个年轻人不像是好惹的,万一人家家里家大业大的,回头来找咱们麻烦可怎么办?”
“你脑壳怕是锈掉了喔,”另一个声音道:“家大业大的公子哥儿会到我们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来?”
掌柜的道:“可他都付了三两银子了!”
另一个声音道:“就因为他付得起三两银子才更要宰!”大概是察觉到了掌柜的犹豫,那人道:“你可想清楚,这一趟生意咱们放了足有半斤蒙汗药下去,不宰可就亏大发了喔!”
半斤?!寇落心里“咯噔”一声,眼眸骤然瞪大,连忙翻身去探傅云书的鼻息。小县令呼吸急促,胸膛起伏剧烈,面色绯红,额前已浮了一层虚汗,寇落轻轻拍着他的汗湿的脸颊,轻唤道:“傅兄!傅兄!傅云书,你醒醒!”
傅云书的眉头不适地皱起,发出一声极低的呜咽,却依旧不肯醒来。
寇落的脸缓缓沉下去。
门外,掌柜的与另一人尚在争执,身侧的木门忽然“吱嘎”一声从里面打开,两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朝门里移去,随即呆成两只木鸡。
寇落倚着门框,嘴角浮着淡漠的笑,冷冷地看着他们,怀抱着一柄长刀。
掌柜的僵硬地笑着,结结巴巴地道:“客……客官,您……您怎么还没睡呢?是不是我们在这儿说话,把您吵醒了?”一扯另一人的衣袖,“我们这就走!”
寇落懒懒地道:“你其实是不是想问,我怎么还没被迷倒?”
两人落跑的脚步顿时一停。
寇落轻嗤:“雕虫小技,也敢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另一人忽然甩开了掌柜的拽着自己衣袖的手,嚣张地转身看向寇落,道:“我们有两个人,他就一个,你怕什么?”
掌柜的不知为何看着寇落漫不经心的模样,就是心里犯怵,缩手缩脚地朝后挪了两步,小声道:“他有刀!”
另一人“噌”地从腰间抽出一把蹭光瓦亮的大菜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