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鸿渐不是没有注意到姬行涯微微泛红的眼眶,觉得姬行涯这样子有些可怜,然他又故意视若无睹。
“哼,自家儿子随着别的野男人跑了十几年,寄信不回派人去请也不肯走,好不容易来了封信却是要我去救个陌生男人,我自然不肯。”
这说得姬行涯脸上一青一白,他低下头去又忙不迭掩住自个儿脸上绯红,低声道:“那父亲……为何又来了?”
“那人若是死了,我儿记恨于我也是我所不想的。”
“行涯不敢记恨父亲。”
姬鸿渐被哄得颇有些开心,面色稍有缓和:“嗯,带我去见见那个病痨子罢。”
该说是来得及时,那宫懿只剩一口气便要咽气了。姬鸿渐不由得暗自庆幸还好箬钦提醒了他,要不然他这儿子可不要赔给邀星堡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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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数日施针兼暗施法术,宫懿的小命总算是在几要断气之际被姬鸿渐及时救回。
亦不知是不是被他那师兄的影响,姬鸿渐总觉得宫懿周身的氛围较当初稍缓和了许多。
姬鸿渐:“既然你好了,那我该与你个诊。”
“这是自然。姬先生想要多少请尽管开口,稍后我会叫人悉数奉上。”
暗想着他无名阁富可敌国又岂会觊觎这邀星堡的钱,姬鸿渐瞟了眼姬行涯,哼笑道:「银子倒是不缺,倒是缺个儿子侍奉在旁。」
姬行涯一怔,怯怯地望了眼姬鸿渐,连忙暗暗向摇头。
稍思忖了下,宫懿颔首:「我这边自然是好商量的。只不过需得姬师兄答允,姬先生才能带他走。」
姬鸿渐闻言轻狂一笑,当即便是猛地将姬行涯一把扛到了肩上而后径自出门,那秋若晴好事,见状忙不迭紧随其后出来看热闹。姬行涯在姬鸿渐肩上反抗不休,姬鸿渐知后头有人,却偏是刻意朝着姬行涯的屁股上狠拍几下,当即就丢光了姬行涯的脸。
“全都如你所愿了,还不肯与我回去么?”
“父亲……”姬行涯看着姬鸿渐,显得有些迟疑,“你……是真的都记起来了?”
姬鸿渐瞟了眼后头的秋若晴,心中暗自掐法,空间瞬变已从邀星堡的院中变作无名阁的。
“记不记得有那么重要?”
“……不重要。那父亲可是……原谅我了?”
姬鸿渐哼道:“原谅你什么?为了别人杀我的事?瞒着我你不能练武最后逞强为之死了的事?不守诺言一个人赴死的事?为我以身试毒结果死了的事?还是这辈子不信我不止还为别人出手打我、不肯回我阁里的事?”
“!你、你都记得!”
姬行涯双目睁得老大,面上一阵红一阵白,尴尬之下才一落地便要夺门而出,谁知却被姬鸿渐一把抓回紧压在床上。姬行涯一记吃痛,当即闷哼出声。
“要逃哪儿去?”
“……”
姬行涯不答话只紧咬着下唇别开目光,身子轻轻地打颤,似是一只受惊的小动物。
终归是忍不下心再欺负下去,姬鸿渐轻叹了声气:“我虽是个记仇之人,却记不起你的。这辈子我欠了你不少,你也欠了我许多,如今便算是两清了,可好?”
姬行涯别开脸,眼里蓄着泪水:“什么两清,说到底总归是父亲欠的我多些。每一世都记不得我,好不容易这辈子记得了,却还要故意作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