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樱问得关切,目光更是上上下下将其扫了一遍。
“没有。我原以为他要杀我的,不过他没有,反而……还认了我。”不过这认得让姬行涯半点不觉得开心,他轻叹一声,低头看向那为他整理的红樱的发旋,“红樱姐你伺候他多年,你猜得出他在想什么吗?”
红樱轻笑:“阁主心思复杂,又岂是我这样一个侍女能琢磨得清的呢?以前尚有大少爷能明白,可如今……只怕更深了许多。”
大少爷说的该是那个只当了他三日父亲的男人。
姬行涯尚在襁褓中时听过姬鸿渐与他母亲的对话,交谈之间他听得出姬鸿渐有多看重那男人。虽说这之间该是只有兄弟情谊,可姬行涯仍是不住地吃味了。
“也是。”
正要从这暖屋中离去,红樱连忙出声道:“小公子不若在这屋里等着罢?”
姬行涯疑惑:“我带在这里等什么?”
红樱愣了愣,促狭地笑道:“阁主是未与小公子说罢。是这样的,阁主临走前嘱咐过要将偏室拾了给小公子住,外头雪下得正大,小公子反正也要搬过来的,不如在这屋里等着,待我们拾了偏室、将东西都搬回去了再住进去?”
能与那人住得近些姬行涯心里有些高兴,可想了想他屋里那些不能给那人看到的东西,姬行涯摇头道:“我还是回去罢。”
红樱见状未多阻拦,她颔首,像记起了什么似的从一旁拿过一件毛色极正的大氅披到了姬行涯身上。
姬行涯来时并没有披这玩意儿。
当初姬鸿渐虽说吃喝用度且让姬行涯像个少爷,可这般奢侈的皮草他却是未曾有过。
“红樱姐,这是……?”
“哦,是阁主吩咐赏给小公子的。说是见小公子穿得单薄,恐小公子生病,便将前些日子别人献给阁主的皮草给小公子用了,正好这大氅白,跟小公子肤色也衬得很。”
只觉得面上稍有热意,姬行涯紧抓着身上这件氅,心中只觉得欢喜万分,更觉得这大氅暖得似是能将外头的冬雪都给融了。
姬行涯听说无名阁的底子厚得很,姬鸿渐医术极高,但凡医人便要的都是天价以致于其余时候便是没有什么入的,照理说姬鸿渐该是闲得很,可听闻姬鸿渐每日起身后直到入夜都是见不着他人影的,即是说他该是个大忙人,只是谁都不知姬鸿渐到底在忙些什么。
虽是好奇,不过姬行涯也不至于好奇到非知道不可的地步。冒着风雪回了他的小屋,全不似姬鸿渐的屋里炭火烧得那般暖的小屋里冷得很,小窗户尚透着风,红樱忙不迭地便去给姬行涯生起炭火。
姬行涯不住地轻颤着身子,走到桌案前。桌上丹青仍是那样摊放着,姬行涯走到了桌边,思忖了下,缓身坐到了桌案边上研墨。
红樱燃了炭盆,怕屋里暖得慢便立马将炭盆搬到姬行涯边上。
“多谢你了,红樱姐。”
红樱笑笑,看着桌案上摊开的丹青像:“小公子的画技越发好了。”
姬行涯淡笑道:“画得再好也比不过真人。”
话音里不自觉地带上了点儿落寞,他执笔勾勒上色,一笔一笔落至画卷,画尽爱慕却偏是难解愁。
红樱听着,面上笑意淡去,她担忧地看着姬行涯:“小公子,有一句话,红樱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姬行涯示意红樱当讲无妨。
“以小公子的脾性红樱说的话大抵是多余的,不过为防万一,红樱仍是不得不叮嘱两句。”红樱顿了顿,斟酌着字眼道,“阁主向来是个反复无常的人,饶是红樱跟了他这么些年也尚不能摸清他的脾性。这次小公子撞见阁主,非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