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走,一边对敏儿说话,轻柔的,很轻柔的说话,仿佛在安慰心爱的情人。
他说,「你应该明白,没有何君悦,就没有安燃。」
他靠近一步,说,「你杀了他,就是杀了我。」
他走得也很轻,宛如踏一曲忧伤真挚的舞步,极流畅。
敏儿拿着枪的手颤抖得更厉害,她企图振作起来,把枪口抬了抬,对着我的头部,但安燃继续温柔地说,「你不会这样做的。」
敏儿咬牙,「我会。」
「不会,」安燃微笑,「你不会伤害我。我从监狱逃出来那一天,奄奄一息,躺在山脚,是你把我搬上车,送到这里,为我治疗。到处都在追捕我,只有这里,没有人敢搜查。从那时候开始,我就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永远不会伤害我。」
敏儿怔然。
她的声音低下来,「你还记得那一天?」
安燃说,「我不会忘记。」
他问,「把枪给我,好不好?」
敏儿说,「不好。」
安燃露出笑容,伸手。
敏儿低下头,看着他在自己面前摊开的手掌。
「安燃,」敏儿问,「你恨我吗?」
安燃摇头。
敏儿说,「我不信。」
安燃的表情很坦然,令人信任。
他说,「我不恨你,因为我明白。我知道,你为我心疼。」
敏儿美丽的脸庞猛然扭曲一下,像是为了忍住哭,死死咬住了下唇。
她胸中藏了千万吨的炸药,却无法在安燃面前引燃,她竭力控制情绪,不断地深呼吸,最后,终于把枪口垂下。
她把手枪,放进安燃掌心。
接到枪的那刻,安燃彷佛也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