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体质忽然好了起来。他母亲想了半天,最终还是归结为了玄学那日花枕流的父亲把花枕流按在家里暴打的时候撞碎了花瓶,瓷器片划破了花枕流的嘴角,破了些无伤大雅的相。那伤口好了之后也有疤,挂在嘴角,猛得一看像是笑一样。
一般来说,这样的家庭环境会使孩子走向两个极端:极端乖巧或者极端反骨。花枕流在青春期有了自己的三观之后逐渐走向了后者。
他发现离开那个大院儿之后,自己的世界跟别人完全不一样,没有哪个人会在他这个年纪就有一身的伤疤,也没有谁是在暴力中长大的。他给同学说自己家里的事儿,大家都跟听外太空故事一样新奇。不过也有同学会附和他,家长是会打人的,只是没他家这么狠。
在最为躁动不安的年纪里意识到自己被生下来不知道有什么用,可以被随手打骂,打到要进医院,打到没有意识,好像自己只是他们的附属品,只要有一丁点不如他们的意愿就是该死的。为人父母,他们似乎从来没有把自己的孩子当做一个完整的独立的人来看待,他也从未得到过生而为人应有的尊重。
花枕流开始发奋学习,他想离开北京,离自己畸形变态的原生家庭远一点。他很聪明,特别是在某些科目上有着卓越的天赋,他努力想挣脱生活的网,但还是被按了下来。他父亲得知他的高考志愿之后气的大发雷霆,动用一切把花枕流按在了北京上学,不准他离开。花枕流也疯的够呛,在家里跟父亲大吵大闹。他父亲即便上了年纪下手仍旧不留情,说打断花枕流的腿就打断,两人把家里房顶掀了,兴许父亲从未被儿子如此忤逆过,他最后甚至咬牙切齿的要枪毙花枕流,而他母亲只会暗自垂泪,再把苦难的婚姻写进书里。
在医院度过了大半个暑假的花枕流重新思考了自己的人生方向,他恨透了这个家庭,恨透了所谓的父权,但是他觉得自己不应该再贸然行事。于是大学期间他开始组建自己的技术团队,专门负责一些开发工作,也是由此认识了王寅,并赚到了第一桶金。他希望在事业上有所成就,让他足以跟家庭脱离关系。
另一方面,他开始跟自己的家庭对着干,做一切可以败坏他父亲名声的事情,他父亲在家里发疯,他就躲出国去避难。他手上有闲钱,哪怕护照被冻结了他都不担心。
渐渐地,花枕流成了京城里的人物,荤素不忌男女不限,多出格的事情他都敢做,“花花公子”已经不足以形容他的放浪了。
他知道,像他父辈这样的人,最好面子,也最听不得闲言碎语的八卦,那能要他们的命。
每当听到花家怎样怎样的时候,花枕流就异常的开心,得到一种近乎变态的快乐与满足。
再与花枕流见面是几个月之后的事情了,花枕流还是那副摇摇晃晃的样子,但这次却笑嘻嘻的问宁姜:“听说老唐不要你了?”
宁姜背过身去不理他。
“我还听说了一件事。”花枕流自言自语,“你们公司最近缠上了官司股票跌了不少,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音乐市场配比听说今年开始要大幅度缩水了?怎么,你们有专辑计划么?”
宁姜还是不说话。
“新专辑的10首歌都不错,我听了。”花枕流逗乐解闷儿一样地说,“不发出来真的可惜。啊我想想我还在你们的内部文件里看到什么来着……好像是个什么专辑延期之类的东西……”
“你……”宁姜终于开口,“要什么?”他不想发脾气,发脾气没有用,远不如问清楚对方的目的来的重要,也简单方便。
“你唱歌很好听。”花枕流说,“我想听听别的,多少钱,你开个价吧。”
宁姜低头想了一阵,张口说:“三十五万六千……”
花枕流解:“怎么还有零有整的?”
“专辑做了一半了,这是剩下的。”宁姜解释,“宣传和发行也算在了里面,只是不需要太多。”
花枕流笑出了声儿:“你这账算的也太清楚了吧。才三十几万,你自己没存下钱来么?或者随便骗骗粉丝不就有了?”他靠近,低声说,“何必出来卖。”他刻意强调的最后一个字显得非常尖锐。
“算了。”宁姜面无表情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