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有人叫我,转头一望却遇见一熟人。
石青色锦袍松松垮垮的包裹在他身上,看着是人穿衣服倒不如说是衣服穿人,满头青丝一半被挽起上面斜插着根玉簪,眉目如画的一张脸越发的莹白。
“嗨,我道是哪个病美人,原来是王员外家的小公子啊!真是有日子没见了,近来可好啊?”我回问道,心里却是疑惑遍生。
想当年,我和暮白初来长亭镇不久,我就和这王员外家小公子王书宁有过一面之缘。
那时我和暮白刚被师傅赶下山历练,人生地不熟,我们信马由缰的游山玩水,路过此地时,见这里位于青兰两国交界处,交通便捷,百姓安居乐业,奇人异事不少,奇闻异志之多也颇能满足我的好奇心,便决定暂居此地。
只是决定定居很容易,要找一个合适的落脚点却着实了不少功夫。
某日我和暮白饥肠辘辘的进了一家酒楼决定先填饱肚子再去下一家讨价还价。
正准备结账离开时,楼里忽然一阵嘈杂声,不多时便下来一群高谈阔论锦衣华服的公子哥,簇拥着前头一个锦衣胖子往门口走去。
胖公子手里甩着把黑柄折扇,微眯着虚肿的一双小眼,嘴里似在吟哦着什么,旁边围着的一圈人立即争先恐后地溜须拍马。
那群人说什么我倒不曾留意,倒是被胖公子旁边站着个不应景的青衣男子给吸引了注意力。
眉目如画的一张锥形脸,如墨青丝半绾半披,宽袍广袖,意态风流,别人都在忙着拍马,只他一人似笑非笑,缄声伴在胖公子一旁,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
大厅里很快安静下来,不多时又恢复了初时的热闹,有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哎,你听见刚才里正家公子吟的是什么吗?”
“还能是什么……留香楼里的艳曲呗,一群附庸风雅的纨绔子弟……能指望他们作出什么好诗吗?只是……不明白这王员外家的小公子怎么也和这群纨绔厮混在了一起……这年头,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啊!”
“哎,就是旁边那个书生模样的青衣男子吗?”
“是啊……哎,想当年,这王书宁可是这长亭镇远近闻名的大才子啊,风姿清雅,品行俱佳,十里八乡慕名而来的媒人都快把王员外家的门槛踏平……”
旁边有个耳尖的插话道:“哎,你们说的是这王书宁王小公子吗?我怎么听说是他钟情的那个女子殁了,才使得他性情大变,也不追求功名了,见天地游戏人生啊!”
“可不是嘛,为情所困!”
“噢,真是可惜了……”
旁边的人松了口气,嘲讽的笑退下,全都换上同情的表情……
日子一天天过着,草薇堂已经开业一段时间了,熬过最初的兵荒马乱,一切都步入正轨,我也忙里偷闲,偶尔上街逛逛。
位于边塞要界的长亭镇,奇闻异事很多,有趣的人也蛮多。
镇上有条不大不小的河,从环镇而过的青河分支而来,河上有座不大不小的石拱桥。
斜织的雨丝正密密洒落在这座小镇,路上行人匆匆,街道很快被浸湿。
拱桥下,大鸭子带着小鸭子,小鸭子带着小小鸭子一溜儿凫水而过,一个个憨态可掬。
我正趴在拱桥栏边数着“二四六七八”,却听“扑通”一声,水花溅了我满脸,我条件反射的抹了把脸,河里多了个青衣男子,正浑身落汤鸡似的往岸边游啊游。
我把脑袋伸出油纸伞外,瞧了半天,那张莹白的锥形脸才被认了个全,“哟,这不是王公子吗,有什么想不开的,怎么跳了河啊?”
等了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