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钰没有说话,她救不了那个宫女,反而她说话可能会令她受更多的哭。
良姑姑则又低着头看着姜钰的脚下道:“娘娘小心脚下,千万别踩到了血脏了鞋子。”
姜钰逃离一般的快速从那里走过去,然后进了内殿。
崔太后依旧半靠坐在那张美人榻上,表情威严而目光锐利。殿内的燮兽炉里燃了安息香,姜钰还记得这应该是西域的龟兹国进贡来的,除了有宁神的作用,还有止痛的作用。
姜钰上前去屈膝行了礼,道:“臣妾拜见太后。”
崔太后看着她,好半天都没有叫起。
姜钰蹲得腿脚发软,一双腿都在簌簌发抖。
良姑姑看了,抬眸看了一眼上面坐着的崔太后,笑着对姜钰道:“娘娘快请起吧。”
姜钰一副小心翼翼的柔弱道:“太后娘娘没有叫起,臣妾不敢起来。”
良姑姑又笑着道:“看娘娘说的,太后娘娘多心疼您呐。”说着过来亲手扶起了她,然后又对旁边的宫人道:“给贵妃搬一张椅子过来。”
崔太后对良姑姑的行为并没有生气,甚至没有阻止。
宫人将椅子放到了崔太后的旁边,良姑姑虚扶着姜钰坐了下来。
然后姜钰又一副恭谨的对着崔太后问道:“不知道太后娘娘将臣妾召见来,是有什么事?”总不至于就单是请她过来看景安宫的宫人挨打吧。
崔太后的声音带了些冷意,道:“哀家记得让人提醒过你,尚功局的许司可堪大用,你却最后选择了杨司宝做尚功局的尚宫。”
姜钰再次将宇文拉出来了背锅,一副又委屈又害怕崔太后责怪的模样,红了眼睛道:“太后娘娘恕罪,实在不是臣妾不愿意听太后的话,而是皇上让臣妾这样做的,臣妾不敢不从。”
崔太后道:“看来你是怕皇帝不怕哀家。”
姜钰忙道:“太后恕罪,臣妾胆儿小,怕皇上,更怕太后您。”
崔太后道:“是嘛。”
表情是寒冷刺骨的,几乎想将景安宫冻出一个冬天来。
姜钰道:“当然是的。”
崔太后没有再说话,重新闭上了眼睛。
她大约是头风病发作得厉害,寐着的眼睛的眼皮一直在跳,仿佛在忍着什么,但脸上的表情却能保持平和。
姜钰有些佩服,也只有后宫的女人会这么能忍。
景安宫一时十分安静的,宫人都被支使下去了,只余站在崔太后身边的良姑姑,一直在看着姜钰笑。
姜钰自然也不愿意说话,她恨不得崔太后就这样睡过去了,她好快点走人。
过了好一会,崔太后大约是缓和过来了,缓缓的睁开眼睛,重新开口,道:“……听说淑妃的生母托你母亲送了座送子观音进宫,托你转交给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