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清楚,鼠目寸光,见识太少,根本看不到以后。
从小到大若不是有她这个女儿帮她,教她怎么能长久得到父亲的宠爱,她在国公府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好日子过。是她帮她怎么留住男人的心,帮她讨得太夫人的欢心,帮她买人心复下人为她所用,帮她争夺内宅的权利将嫡房衬得像个摆设一样让府里只看得到他们庶房。她这位姨娘半点本事都没有,唯一的能耐就是生了她这么一位聪惠的好女儿。可是她孟萱玉的不幸,却是有她夏姨娘这样一位侍妾生母。
有时候孟萱玉也在恨,恨夏姨娘为何是丫鬟出身,为什么不是名门出身的正室。倘若她是出自正室肚子里的嫡女,倘若她是小陈氏生的,她的人生应该会比现在走得更加顺畅,不会像现在这般左右筹谋,需要付出比别人百倍千倍的努力才能得到想要的东西。
但夏姨娘以前有诸多不好,唯一胜在还算听她的话。但是现在,她连她的话都不听了。
她大概是不愿意将弟记在小陈氏名下,又对她警告的话不以为意,所以擅作主张撺掇父亲上折请封。
这让孟萱玉愤怒,对夏姨娘不听话的愤怒。
孟萱玉希望所有的事都能掌控在自己手中,姨娘也好弟也好,都要听她来指挥。
她和夏姨娘、孟之间,一直也是她来占主导的,她来控制夏姨娘和孟该怎么做。但现在夏姨娘不听她的掌控了,这让她觉得夏姨娘不识好歹。
何况夏姨娘在孟家所做的一切都有可能会连累她,倘若今日皇上以为是她撺掇夏姨娘越过小陈氏让父亲请封弟的,皇上会怎么想她,她一直维护的善良无争善解人意的形象会因此坍塌。
孟萱玉又厉声问道:“茜姨娘小产又是怎么回事,那是不是姨娘做的?”
知画不说话,她虽然不知道国公府发生了什么事,但猜也猜得到,应该是夏姨娘的手笔。
孟萱玉自然也想得到,所以骂道:“真是蠢货,父亲一个妾侍怀孕就能让她紧张成这样,急不可耐的就出手连后果都不顾了。她以为让茜姨娘在夫人的院子前出事就能让人以为是夫人做的了,她当所有人都跟她一样的没脑子。”
小陈氏没有儿子,茜姨娘怀不怀孕跟她没有半点利益冲突关系。真正跟茜姨娘有利益冲突的是有儿子的他们这一房。何况府里一直强势的又是庶房,大家同情的只会是弱势的小陈氏。
别说茜姨娘的孩子没在小陈氏的院子门口,就是没在小陈氏的院子里甚至床上,别人也只会认为是她夏姨娘搞的鬼。
孟萱玉再怒道:“本宫早就说过,茜姨娘就算生下儿子又能如何,与弟隔了十六岁对弟造不成威胁。”
知画道:“娘娘,事情既然已经如此了,责备也没有用,是不是该想办法补救?”
孟萱玉厉声道:“有什么办法?让姨娘自己想办法去。”
知画唤了一声:“娘娘……”想要劝解。
夏姨娘哪里会有什么办法,她恐怕现在还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心里还得意洋洋自己将茜姨娘的孩子弄没了呢。
孟萱玉深吸口气,好不容易将胸口的怒气缓和下去。
以后弟承爵并不是家中父亲一个人说了算的,让庶子承爵不是一件小事,还要经过族中族老们的同意。
夏姨娘再这样作死下去,以后族老们就算不得不同意让弟承爵,那也有可能先逼死她这个品性不良的生母。
孟萱玉道:“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坐实了夫人有过继的想法。”
这样小陈氏和茜姨娘也变成了有利益冲突,变成了有嫌疑害茜姨娘小产的人。但是也不能真的就让小陈氏过继了,得真让一个过继来的孩子成了弟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