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主、主、主人……死了?”萤丸颤抖的撒开手,呆坐在地,无论见证了多少死亡与离别,无论身上的伤口再痛都没有一点潮意的眼眶忽然就蓄满了泪水,迫不及待地流了下来。
“不可能!”
鹤丸拨拉开萤丸,看到的却侧卧在地,眼睛却依旧睁得大大的少年,如同死不瞑目一样,格外地诡异。
“喂,小妖怪?别恶作剧了,一点都、都不好笑啊……”鹤丸抱起审神者,用力晃了晃,“我输了,我输了,论吓人你最厉害,所以别吓我了好不好?总有一天我不是死在敌人的手上,是被你吓死的啊……”
“小花……说好了,要一起活下去的……说谎不是好孩子……要被惩罚的哦!”
“鹤丸!冷静点,仔细看看,那真的是主人吗?”
什么?
鹤丸国永猛地转头看去,就见江雪左文字拄刀站在不远处,脚边倒着昏迷不醒的小夜左文字。
远一点的方向,可以看到长曾弥虎彻背负着烛台切光忠的身影,也注意到了,莺丸与数珠丸恒次架着一身鲜红的野狐,力地前行着。最后后藤与物吉正相互搀扶着朝这边走来。
这就是目前还活着的所有人了吗?加上自己与萤丸,还剩下十一个,一多半的人已经……见不到了啊……
江雪左文字闭上眼睛,神色间有悲伤之意却无颓废之色,再度睁开眼睛后,这位一直说着讨厌战斗的僧刀,眼睛里却迸发出不弱的战意。
“你怀里抱着的不过是一具躯壳,主人……真正的他在你们的身后……”
哎?萤丸胡乱地抹了把脸,扭头的幅度之大,让人担心他会不会因此扭断脖子。
树?
主人……变成了一棵树?
“那个,不对吧,主人他不是一条鱼吗?和树有什么关系?”萤丸抓抓头,一时间有些迷糊。
“细看起来,这棵树出现的如此突兀……和时之樱有什么关系吗?”清醒过来的烛台切光忠提出了这样的疑问。
“小狐能感受到这棵樱树的力量有着与主人相同的气息……但,”小狐丸皱紧了眉头,看着一旁的“尸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具……不该是主人原本的身体吧?”
莺丸轻轻地抚上树干,“您不该这样做,主人……贸然动用力量,以您现在的状态,很辛苦吧?请冷静下来,比起我们,请更加珍惜您自己的生命啊……”
灵魂之力……
鹤丸国永抬头仰望着一片艳红的树冠,将眼中的热流逼了回去。
笨蛋,都说了你只要好好的依赖我们就好了,为什么不相信我们能保护你呢?谁准许你也参战的!
等着受惩罚吧,小东西!
“你们看!溯行军消失了?”后藤藤四郎突然出声高喊。
“不是消失,是在……凝聚什么?物吉贞宗攥紧了手中的肋差。
“诸行无常,诸法无我,‘三日月……宗近’?”数珠丸恒次走到众人最前端,举起了太刀,严阵以待那团巨大的黑影最终显形。
果然,所有的溯行军重归黑暗,最终凝聚出了一个外形状似最美五剑,却通体漆黑没有五官的付丧神人形。
“糟糕!他拔刀是要……”
轰的一声,巨大的黑色刀锋斩了下来,空间都为之震动,血樱构成的结界在发出一道剧烈的焰光后,分崩离析,片片碎落。
整棵树都在不断地摇晃,落红纷纷,树下的每个人都再添一层血色。
“呵呵……我们又见面了,甚好、甚好……”
无脸的“三日月”嬉笑着拍手,身姿优雅行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