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晋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后倒是没人,但方夏往山下的路上一看,影影绰绰的虽看不太清,但至少还能看到有七八个人正在四处搜寻,而且个个手中都拿着剑。
方夏身边就只有善忘自己,即便连晋的手下还没发现这边的情况,他仍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脸上挂着他一贯的笑容,略带不屑又充满傲气,他甚至都不回答方夏的问话,只是瞥了方夏一眼,就看向善忘道:“你挡不住我的!”
善忘用受伤的左手推了推方夏,将她推到后面,右手执剑指向连晋,什么话也没多说,只是简单的说了两个字:“来吧!”
连晋是心有底气,只要拖上一会儿他的手下上来,善忘和方夏便插翅难飞了。善忘却是身负压力,对他来说,速战速决带着方夏离开才是上策,只是他本就难赢连晋,又带着伤,这场打斗根本毫无悬念。所以即便善忘抵挡住了连晋,但也是凭靠着过人的毅力硬拼才做到的,于是时间一久,连晋那些手下就发现了山上的情况,全都涌上山来。待那几人上了山,连晋就转手把善忘交给了手下对付,他自己直接抽身朝方夏走去。
方夏怕令善忘分心受伤,虽然害怕,却不敢出声,只是死死的盯着连晋,慢慢倒退。
连晋其实从来都没把方夏放在眼中,在他看来,方夏只是项少龙的夫人而已,因为项少龙对她的在乎,才令她可以成为他的一枚好棋子;至于对方夏本身,不过是一个长得比较美的妇人罢了。
不过现在这种情形,倒是令连晋心里很是痛快,看着项少龙的夫人胆战心惊的望着他,他脸上的笑容变得越发不受控制,再想到她马上就要落入他的手中,他的嘴角就弯的更明显了。
方夏看到连晋的笑容,便大约猜到了他的心态,知道他得到了极大的满足。可她并不想让他得逞,于是立刻尽力维持冷静,告诉自己反正也逃不掉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在心底不停的给自己打了气,方夏深吸了一口气后,慢慢调整了自己的表情,也不再后退,鼓起勇气大声对快要走到她面前的连晋道:“你让你的人住手,不要伤害我的护卫,我跟你走!”声音基本没有发颤,但方夏自己知道,她垂在身体两侧的双手死死的握成了拳,掌心几乎要被指甲抠破流血。
连晋的脚步也只微微一顿,很快就继续走着上前,也没有叫手下停手,仍旧不屑的看着方夏,嘴上轻蔑道:“你不想跟我走,也得跟我走。”说着,他已经走到了方夏的面前,然后竟忽然一伸手,揽住方夏的腰,将她按在了自己胸前。
方夏顿时慌了,连晋居然如此流氓行径,实在让她不知道如何应对。什么冷静淡定都被抛到了脑后,她只能本能的伸出双手使劲按在连晋胸前保持着两人的距离,口中怒喝:“你放开我!”
奈何连晋的力气不是方夏所能抗衡的,即便她使出了最大的力气,依然不能将连晋箍在她腰间的胳膊撼动分毫,反而只能看到他看着她的眼中嘲讽的意味更浓。
连晋的目光让方夏心中很是委屈,但她也知道,不能委屈就放弃,如果不是自己死命硬撑,现在绝对不能还与连晋保持一定距离。就算不了要被他抓回去,就算他只用一只胳膊发力,摆明了是戏弄她,她此刻也绝对不能认输!
方夏这边被迫被连晋耍着,善忘那边倒是情势稍转。连晋的那群手下的战斗力并不够强大,善忘对付他们许多个,反而比对付连晋自己时还轻松了一些。稍稍有了力,善忘便连忙查看起方夏这边的情况。不过才一关注,他就看到方夏在被连晋骚扰,被强抱入怀,情急之下,他顿时惊叫出声:“方姑娘!”
方夏听到善忘声音,下意识的便看了回去,结果就看到分神了的善忘被人一剑砍中了背部,衣服裂开了很大的口子,鲜血很快染红了里面白色的底衣,令人触目惊心。
方夏不敢再看下去了,手脚都有些发软,慌乱地开始服软,央求连晋:“你快叫他们住手,我马上跟你回去……”
连晋却只是眯了眯眼,看了那边的善忘一眼,又意味深长的看着方夏,仍旧不慌不忙道:“‘方姑娘’?想不到项少龙的夫人和她的护卫还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
“你快叫他们住手!”方夏没空和连晋掰扯她和善忘是否有什么关系,连晋那边人多势众,拖久了善忘也还是会不敌,还有可能增加伤口;而且他现在身上的伤势如果不及时救治,恐怕会更严重。
“你再不叫他们住手,我,我就告诉赵穆!”方夏索性豁出去了,“我知道你把我抓到哪里去,你要是惹急了我,我想尽办法也会报仇的!”方夏死死的盯着连晋,用目光告诉他她不是说说的。
连晋倒是没想到方夏会这么说,稍微愣了一下。但是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似乎笑吟吟地看着方夏:“你要如何告知侯爷?”
“我就说你对我有不规矩!”方夏盯死了连晋,“赵穆抓我是为了什么你肯定清楚,如果他想要得到他想要的,肯定会满足我的一些要求。”方夏不会谈判,但她也知道首先要自己相信自己的话,她相信如果真的到了那一步,她肯定会提各种要求拖延时间,和赵穆周旋到底,直到项少龙来救她或者自己想到办法逃出去。
方夏说的这种情况的确是很有可能发生的,连晋比方夏更了解赵穆,对于赵穆来说,他这个首席剑客也算不了什么,如果是为了讨好女人而处罚他,也不是不可能。
这么一想,连晋就犹豫了,何况杀了善忘对他来说也没有任何好处,于是他立刻一挥手,令他的手下都退开,自己也放开了方夏,但却立刻提起剑朝善忘攻了过去。
连晋这时是以逸待劳,善忘还身受重伤,于是这次还没过几招,连晋的剑便指在了善忘的咽喉部位。
方夏顿时大叫:“住手!”
连晋的剑分毫未动,只是扭过头来看着方夏:“项夫人,不该说的不要说,连某就饶他性命。”
“你放他走,我肯定什么都不说。”方夏忍不住朝前走了几步,想看看善忘的伤势,但又生生被连晋的眼神止住了。
连晋盯着方夏:“放他走不行。”
“我不走。”善忘忽然也开口道,他似乎根本没在意正指着他喉咙的剑尖,只是坚定的看着方夏说话,那不容置疑的语气和他递过来的眼神,让方夏顿时觉得她不能让他走,他留下来更有用。
方夏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领会了善忘的意思,但连晋既然不放,她只能争取其它有利的条件:“你给他治伤,我乖乖跟你走,见了赵穆也什么都不说。”
方夏和连晋最终达成了协议。
连晋的手下简单的为善忘包扎了一下,便和方夏两人束手上了马车。上车之后,连晋把方夏之前扔的布条和簪子全扔给了她,并警告她不要再耍花样,还说多亏了她的提示,他才这么快确定了她跳车的地点,找到了这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