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一自己真的在不知道的时候就成了所谓的叛徒呢?
世事无常,他是个糊涂人,辨不清那所谓真假、所谓对错,也不想再辨。倒不如干脆想着,皇帝就是皇帝,不会有错。
于是此等境地之下,他只能哑声请罪,“属下愿意听从主人的一切安排、接受任何的惩罚,只是还请陛下放过师傅一条性命。”
影卫暗卫虽然是直属于皇帝的部门,但他们更多的时候都和大多数大臣一样,称赵如徽为“陛下”,然而此时此刻,贺知舟却是将自己放到了更为卑微的境地,称赵如徽为“主人”,甚至在开口的时候,都低着头吗,没有看赵如徽一眼,一如当初二月,刚刚上任在京城待了不久,第一次被皇帝传唤进宫时候,那谨守尊卑的模样。
赵如徽听出了他态度的千差万别,尽管知道这是自己咎由自取,但一时之间还是忍不住幽幽长叹一口气,真切感叹。
“我果然还事更喜欢你从前叫我‘赵如徽’”时候的样子。”
那时候的贺知舟是多么张扬啊,自矜之中又带了些自傲,桀骜地像只猫主子,好似天生就是那样一副高高在上指使人时候的模样。
那个时候,他喊着“赵如徽”,看着“赵如徽”,想着的便也是“赵如徽”,可是现在呢?喊得是皇帝,看得是地面,想的是冰冷皇权、隐瞒欺骗,整个人都是晦暗苍白的调子,充满了拒绝的姿态。
而果然,贺知舟这厢已经再次开口,“先前不知陛下尊驾,多有冒犯,知舟甘愿受罚。”
“你是真的不明白我的意思,还是故意如此?”
尽管心中有了答案,但赵如徽然是忍不住开口问了一句,或许,还是不满足于这样对峙的姿态吧。
只是可惜,贺知舟依旧未答。
显然,现在并不是个交谈的好时机,赵如徽用自己的再次碰壁证明了这个结果,直到这时候他才淡淡地叹了一口气,总算是开口接了贺知舟刚才的话。
“找你师傅是因为有事要问,而你……你什么都不知道,孤又能够拿你如何?打你一顿出气吗?”
贺知舟的身体骤然紧绷了一下,也不知究竟是为那句“什么都不知道”而愣神,还是当真被赵如徽的玩笑给吓住了。
按照赵如徽的猜测,应当是第一种,毕竟,在片刻的沉默之后,贺知舟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和他对视了一眼,而后咬唇开口。
“敢问陛下,我师傅他……”
“他?暗轩铭亲自去追了。”虽然对贺知舟的倔强脾气深感无奈,但是瞧他苍白如纸的面色,终究还是赵如徽率先支撑不住,再开口的时候便又加了一句解释,“真要是有事,他们两人之间有事的恐怕也不会是贺未名……你也知道你师父和前任暗首的‘纠葛’,这么多年了,有些话也该说说清楚了。”
赵如徽的立场算是一退再退,即便是知道按照贺知舟的脾气,一味“顺着”只会让人钻了牛角尖,但打着不能够“欺负”病人的名义,赵如徽还是打算再最后大度一次,“孤随你在这里等他们过来,但你也要答应我,在这之后和我回宫回宫养病。”
贺知舟自嘲笑笑,他知道现在的自己根本没有什么选择的权利,便只干脆垂眸答应,“全凭陛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