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兴致淡淡,见他进来也依旧没有开口。
驸马自然是明白长公主这是什么意思,他疑似垂眸低叹了一声,这之后才重新看向了在房间很尴尬站着的暗卫,朝他礼貌性地微微点头,“大人此次前来的目的我已经知晓了,接下来的事情,就由我来和公主细说吧。”
就算这暗卫是个光棍,但也并不妨碍他是个感官灵敏、直觉准的光棍,他很敏锐地察觉到长公主和驸马今日的气氛不似以往那般融洽和谐,朝着驸马道了声谢以后就头也不回地溜了,甚至,他溜之前还没忘记贴心地再次关上门,彻底将这里的空间留给他们夫妻二人。
“我也知道驸马的来意了,近日驸马舟车劳顿,先回去休息吧。”长公主放下剪子,看这站在门口的驸马道,或许是知道驸马的脾气,她又特地地补充了一句,“当然,是关心你,并没有其他意思。”
驸马听出了长公主语气之中可以的打趣,这回却没有被她给哄住,反而是极为难得地对着长公主微微皱眉,“陛下已经给出了他的诚意,而听府中护卫的禀告,贺知舟一路上也确实是尽心尽力,对英儿没有歹意。既然如此,又有陛下再三叮嘱,你又何必违了他的意呢?”
驸马所说的那所谓赵如徽的诚意,就是“小世子”的事情了,虽然这次贺知舟是以护送小世子的名义来的潮州,但事实上,他们一众护卫的那个孩子却并非小世子。
因为赵如徽对于驸马的承诺,即便是想要相信贺知舟的赵如徽,也确实是如他所誓,没有让小世子冒半点的险。
而好在,这一路上也是顺风顺水,没有出一点的意外,甚至,不知道那是个替身的贺知舟确实是很照顾“小世子”的病情,特意为他调节了路上行进的速度。
只是贺知舟的这份细心和好意能够让驸马对他再缓和几分态度,却并不代表长公主会因为这个有任何的改观,她微微勾唇,语气却是及尽的嘲讽和阴冷。
“他若是真的做了什么不应该做的,你以为我还会留着他?”作为一个母亲,若是真的有人妄图想要加害她的孩子,就算并没有成功,也不能够忍受这份威胁继续存在。
驸马自然是还想要开口,但这次长公主的态度却是前所未有的坚决,在驸马开口之间,就已经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驸马的意思和看法,可我也有我的想法和立场,咱们意见不合的时候虽然很少,但也算是胜败参半,所以这一次,还见不得是谁对谁错。而且,那是我的弟弟,驸马劝不住我。”
长公主都已经如此开口,便彻底代表她心意已决,不过看着驸马面上难掩的忧虑叹息神色,还是放缓了声音保证了一句,“驸马放心,我自有分寸,既然是答应了我那个弟弟的留有分寸,那我也不会太为难他,至少……我绝不伤他性命。”
话已经至此,又如何再劝?
驸马无法,也只能够暂时离开。
只是驸马先前在京城知道赵如徽究竟为贺知舟废了多少的心思,多布了多少的局,自然对赵如徽有多么看中贺知舟有所猜测。但他又不可能将这些说与长公主听,否则按照长公主的性格贺知舟怕是要更不好过。
驸马忧心他们姐弟二人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会不会又有什么变故,却是了无睡意。
而此时此刻,京城之中的某人也是将将从御书房之中走出。
“影门那边都处理好了?”
他一声询问,立刻就有暗卫跪在他的身边禀告进程,“影门暂时都已经控制住了,那些影卫虽然不知道原因,但听说是您的命令还是十分配合。”
赵如徽淡淡颔首,“到底都是行家,如果这里面真的有奸细想要传递消息你们几个也不好探查。明日直接告诉他们之中混进了奸细就是,倒也不是让他们互相揣测指认,而是让他们互相证明对方的清白而已,毕竟也不会有人想要遭受无缘无故的冤枉?”
他顿了顿,又再次吩咐,“现在看来,那些人所潜藏的远比我们想象之中的要深,暗探棋子,不知几何……贺知舟在长公主府的消息一定要瞒紧,至少,不能是从我们这边透露出去的。”
那暗卫一一细细几下,在赵如徽吩咐完了事情以后飞身离开,现在天已经很晚,赵如徽却看着这静谧星空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稍微有些后悔了,也不知贺知舟现在是什么心境?
毕竟是一无所知,如此消息当头棒喝,他是会觉无措,还是深感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