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音都听不到,烈阳如芒刺背,烧红的针尖似的排排刺入他的背部,焦灼的糊味儿,钻进他的鼻腔,带起震裂脾肺的一阵咳……
他看见左肃坐在客厅沙发正中,威严的脸上,眼神凝重,语气粗重不停的重复“不正常,这不正常,不正常,这不正常……”一声比一声大,一次比一次快。
他听见虞思彦的低声啜泣被无限放大,在耳边无限循环,忽高忽低,“呜呜呜……”哭的他肝胆快要爆裂了,
他看见孙阳天母亲的耳光扇在夏嵬的脸上,猩红的掌印变成了血巴掌,半张血红的脸,夏嵬被打偏了头,眼神空洞,仿若失去生命一般……
耳畔环绕的靡靡梵音变成尖刺的喊叫,若有若无的啜泣变成撕裂空气的嘶吼,无数张嘴,无数只手,从四面八方聚向他,凡是声音全部钻入他的耳膜,浸透他的大脑,凡是指尖均点在他的肉身上,一点一片,最后左佑看见另一个自己被咒骂被嘲笑声胀破了大脑,被锋利的之间戳到血肉模糊……
“啊!!!”
“按住他!按住他!”
老大夫捏着针头刚扎进左佑的血管里,左佑就开始抽搐,挣动起来。
夏嵬从来没见如此脆弱的左佑,狰狞的脸像一张瓷面具,在拧的狠一点,下一刻就裂成碎片。
他被左佑压抑着从鼻腔里发出的一声呜鸣和嘶吼,吓的楞在原地。
左肃坐在床边,抱起挣动的左佑,死死抱紧,说:“老钱,快!”
虞思彦吓的不停的哭,她发现她哭越厉害,左佑反应越激烈。
夏嵬也发现了,他牵起虞思彦的手拉着人往外走。
老太太走出卧室,也不管搀扶她的人是谁,一下扑到夏嵬身上。
“他怎么了?他怎么了,我的儿呀!”
夏嵬抬了抬手,拍不下去,扶着人坐在沙发上,安慰了两句,赶紧回了屋。
针扎上了,但是左佑烧的抽搐了,大夫在他手心下缠了一个药盒,算作固定。
夏嵬抓住左佑另一只手握住,左肃把搭在左佑额头的毛巾裹着自己的手指,塞进左佑嘴里。
老大夫出了一身汗,起身摸了把脸说:“你们太大意了,这么严重的过敏源为什么还要做皮试,还有……哎!先退烧,再抽了,马上送医院。”
老大夫走了,夏嵬和左肃一个抱着人,一个抓着手,按着腿。
左肃抬眼看夏嵬,黑着脸问:“你不知道他过敏?”
“对不起!我不知道。”
“哼!三个小时前做皮试,为什么不输液?”
“他做皮试,我去取药,回来他不见了。”
“……不见了?”
“护士说他突然跑了,没追上,是不是……”
“我们上午去过二院附属。”
夏嵬心下了然,果真是遇见了,追到这里。他想了想说:“我发现他不见了,先回了趟家,他没带手机,我找来这里,他坐在台阶上……”
左肃一怔,压下内眼角问:“什么时候?”
夏嵬回想了一下具体时间说:“临近十二点。”
左肃转开眼不在看夏嵬,也没看左佑,看着昨天才打扫干净的小院儿,低声说:“你就这么由着他。”这句话听上去像是质问,但是夏嵬却觉得像是埋怨,一种带着认可的埋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