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慌张或紧张。如现在这样,隔着超市出入口的两扇门望着他,左佑眼里没有多余的情绪,更多的是打量,仿佛他是一个不熟悉的人一样。
左佑:“没怎么见过你抽烟?”他说完回目光,夏嵬的表情不太好。让他想起,他的性向刚被家里发现时,左肃时常会一个人坐在客厅或者书房抽烟,一根接着一根,直到整间屋子里烟雾缭绕,如果那时屋里有烟雾报警系统,他们家应该会天天被洒水。
夏嵬刚刚的表情,很像左肃。
他讨厌冷暴力,他那时渴望左肃或者虞思彦打他一顿,或者骂他。但是都没有,拜他们高级知识分子的帽子所赐,他们家甚至都没有闹开,没有争吵,只有疏离,越来越远的疏离。
直到两不相见,却仍旧相厌。
中秋过后左佑打过一次师大家属院的电话,如他所想,家里没人。如果他料想不错,左肃和虞思彦退休后一定会离开唐城。
可能是怕他们攒了一辈子的名声,被他这个‘不正常’的儿子败坏。
夏嵬走到左佑身边说:“回去拾东西?”
左佑没看夏嵬,这种时候他会格外的羡慕夏嵬和时孑城甚至是陶一,这些人怎么就能在光天化日下承认自己和大多数人的与众不同,怎么就能忽略那些窃窃的嘲笑和歧视鄙夷的目光。
他走下台阶,心不在焉的差点踩空。
夏嵬去拽他,抓了空,只能换成去抓住被他后扬起购物袋。
左佑死攥着袋子,被向后拉了一下,才站稳。吓的瞪着双眼,回头挤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给夏嵬。
夏嵬被他吓了一跳,抓着袋子的手没松,直接掰开左佑的手把袋子拽了出来自己拎,语气不太好的问他:“想什么呢?身体不平衡,还死抓着袋子不松手?”
左佑低低的“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低头往宿舍走。
夏嵬也没想到关心的话出口变了味道,他抬手想去摸左佑的头,但是想到刚才,他手伸到一半又回来,直接放进了裤兜,手在裤兜里握紧,他有点恼。
他的耐心似乎快要告罄,左佑一旦表现出情绪低落或者情绪莫名不好,他会跟着焦躁不安。
他想,他大概被孙阳天诅咒了。
车子驶上高速,一路向西开,阳光透过挡风玻璃,洒在两人的脸上。
夏嵬从上车就带上了墨镜,左佑只能拉下挡光板,但是无用,最后只能由着太阳照射,被照的浑身暖呼呼的想睡觉,他吃了喝,喝了又吃,没一会儿饭饱,食困。
左佑:“领导,到了服务区换我开吧?”
夏嵬看了他一眼,阳光直射下过分明亮的脸,皮肤上的绒毛像是给这张脸打了柔光,看上去又软又暖,是一种懒懒散散的好看。他“嗯”了一声,顿了顿又说:“睡吧,到了我叫你。”
左佑转头冲他抿嘴一笑说:“就是这个意思,一会儿叫我。”卫衣帽子兜头一扣,遮盖到眉上面,帽绳又被他拉紧,最后圈的只剩下鼻子眼睛嘴在外面露着。
夏嵬笑着问:“怕晒?”
左佑“嘁”了一声,说:“减少吸热面,我感觉在晒一会儿,我该出油了。”他小名叫花生,小时候家属院一帮小孩玩,杨清远总喜欢说‘榨花生油,炸花生米。’。他想到这儿,笑了,闭眼躺在椅背上偏头问夏嵬:“领导,你有……”没有小名?话说一半儿,他突然清醒。说他傻,真不冤枉他。哪个下属会问领导小名的,小名无意义黑历史般的存在,如果夏嵬不答,反问他的小名,那他妈就尴尬了。难道让他跟夏嵬说:我小名叫花生,为什么?因为我小时候白胖白胖的,我妈说我跟刚退了红衣的花生仁一样白胖,所以我妈给我取名叫花生。
妈呀,差点就因为傻,暴露了黑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