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秦深正给段卫输气。段卫□□着的上身布满了很长很长的痂痕,看上去像是鞭子之类的东西造成的。林羽进来时,段卫睁开眼看着他说:“林师弟,你坐一会儿,等会儿我有东西要给你。”
什么东西,林羽心中想,可他没有说出来,点点头便静默地坐在一旁。很多疑问都是不必问的,譬如为何段卫没有死,又是为何会落在阴阳教教主的手里,这些都与他没有关系,段卫也不会同他讲这些。
半刻钟之后,秦深才翻身从床榻上下来。这么短的时辰内丧失了太多的真气,他的嘴唇发白,林羽盯着看了几秒,便转过头对段卫说道:“段师兄方才说的是什么东西?”
段卫缓了缓气,接过秦深递给自己的衣服穿好,才与林羽面对面地说:“你要的傀儡术。”
林羽一愣,才意识到自己直接忘记了去阴阳教的目的。他身为潭门宗的弟子,行加冠礼前要完成的重任,却被他抛在了脑后。秦深带着他做什么,他便去做什么,此刻才想起自己身上背负的任务来。
段卫自然不知林羽心中的懊恼和沮丧,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纸筒,将它交到秦深的手上,又由秦深递给了林羽。
那纸筒表面上看去平凡无奇,但是仔细看便隐隐透出些阴冷的气息来。他不敢多看,也不愿怀疑段卫,将那纸筒在了衣襟里。
方才林羽同客栈老板重新要了一间房,正当他准备告辞的时候,段卫却将他叫住。
原来还有一件东西。
当段卫同他讲时,林羽仍然有几分难以置信。原来他和秦深身上的蛊是玄易下的,段卫没有细说,只将一个小瓷瓶交给他,说:“你将里面的药喝下去,你和秦深身上的蛊便都能够解了,另一瓶药我已经给了他。”
林羽将那瓶子拿在手里看了看,然后抬起头笑道:“谢师兄。”
回到房间的林羽仍然没有放下那个瓶子,就像秦深告诉他的,他们二人身上都有一只蛊虫,他身上的是雌虫,而秦深体内的则是雄虫。两只蛊虫互相渴慕对方,因此常常折磨得宿主浑身发烫,欲.望鼎盛。
林羽想,那两只蛊虫好歹也算是两情相悦了,而他和秦深却是被这身体的原主硬凑成一堆,准确来说,也只有那一夜罢了。
方才临走时段卫还交待他,说此药饮下便能杀死体内的蛊虫,想必秦深一定会尽早喝下,也许是已经喝下了。
想到这里,他的胸口剧痛起来,痛得他四肢发麻,难以忍受。最终咬破了嘴唇,那痛意才一点点平息了下去。
或许,那只雄虫就是刚刚死掉了。
那阵痛意过后,他的身体又恢复了平静。
林羽在床上躺了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有饮下那瓶药,而是将之随手放在了包袱里。
夜里做梦的时候,林羽梦到了很久之前的一件事。
他在同秦深表白之后,看到的是一张没有表情的脸。秦深也没有怒意,只是将一套剑法练完,起佩剑之后,才走到他面前冷冷地说:“你回去吧,我无意于此。”
回去之后,他因为身体和情绪的原因染了很久的风寒,可那时候秦深一次也没来看过自己。他盼啊盼,还是什么都没有盼到。
某一日终于能够坐起身体,他坚持着走出了房门,就看到秦深提着一个饭盒从不远处走过。后来找了其他师兄弟一问,才知道原来他们救了个小哑巴。他们还告诉他,说那哑巴长得同曾经的段卫特别像,秦深也特别照顾他,这两日一直会去送饭。
那时候原主说了什么?
他笑得实在是惨淡,只低低地说了一句:“原来是这样啊。”
梦里的这句话说完,林羽就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