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得不好。”我说。
“有什么关系?我想听。”他把头靠在我肩膀上,叹了口气。
我低下头看着他脑袋上的漩涡。感受他身上的味道。他的味道很特别,很清很淡,像一棵树。
雨好像又开始下了。淅淅沥沥,缠绵不绝,蜿蜒旋绕,哀怨悱恻,而现在的心则像浸满了雨水的泥土,饱满潮润。
我们都安静地听歌。
和好多年前一样。
那时候流行mp3,我们总会在下课的时候一起听,两人合用一副耳机。其实那样很影响效果,但就是想和他一起听,分享自己喜欢的歌。
长大以后就会发现这种快乐多难得。分享是对自我和他人的双重折磨。
我曾经试过和某个女朋友说我喜欢的电影,讲指环王的历史,但她给我的回应是,甘道夫竟然不是邓布利多???
我轻轻叹口气,感觉时间好像一直没有走。
我跟着音乐轻轻哼,我的粤语说得不行,但唱得可以,不过张敬轩的声音和我不像,我是那种鼻炎患者特有的声音,他的比我要哑。
“真好听。”赵旗说。
“当然。”我笑。
曲风一转,这次是首老歌,莫文蔚和黄品源的《那么爱你为什么》。
“我一直觉得这首歌有点土。”我说。
“是有点。”赵旗点点头。
不过经典是有它的道理。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是什么样吗?”我问赵旗。
“不记得。”他无情无义地说。
“没良心禽兽色狼白眼狼喂不熟的狗……”
“行了行了,我记得好了吧!”他捂住我那张臭嘴。
“你走到我面前。”他说:“你说,你好,赵旗,我知道你,我是萧遥,我们做朋友好吗?从今天开始,我和你一起玩。”
“操。”被他一说觉得自己好像很傻逼。
“操什么?霸气啊萧遥。”他笑着说:“当时我觉得你真牛逼。”
“四个字形容。”
“哪四个字?”我问。
他抬起头看着我,目光灼灼。
嘴角勾起一抹笑,他说:“热情似火。”
“……去你的!”我又抓了一个抱枕扔他,这次他没乖乖被我砸,而是抓住了那个枕头。
我们彼此对望。
空气变得稀薄,呼吸也很困难了。
“你……干嘛?”我问。
他的脸逼近我。
嘴唇……要落下来了吗?
就在快要碰到,我的心快要跳出来的时候,他猛然起身。
“你去哪儿?”我问。
“你不是没吃饱?”他说:“煮点吃的给你。”
我仰躺在地上。不知自己再这样下去会不会死于心跳加速。
你在干什么,赵旗?
你和我的心情是一样的吗?
我该不该把这层窗户纸捅破。
我颓然地用手盖住了眼睛。
“就给我吃这个?”我瞪着眼前的炒鸡蛋。
“没别的。”他耸耸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