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儿的位置不太好,阵痛可能要持续十几个小时,你可以进去陪他。”
布鲁斯看见他的omega被汗水浸湿的金色头发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见过太多次自己的特工受伤,流血,甚至濒临死亡,他也曾在心底紧张,畏惧,或者暗自祈祷,可却从未体会过这样鲜活的痛苦和欢愉。是的。他的爱人,这个金色头发的omega,他们所有的命运都已经绑在一起休戚相关,他被疼痛折磨的汗水涔涔脸庞失色,可他身体里的那个生命,属于他们共同。
布鲁斯慢慢地走过去。
被疼痛折腾得迷迷糊糊的兰德尔并没有真的失去意识,他还睁着眼睛,蓝色的瞳孔微微有点放大,布鲁斯俯下身体,他看着那双蓝眼睛里耀眼的光晕。
“sir……”
布鲁斯一怔。他的手慢慢拂过兰德尔额前被汗水浸透的金发,说:“我在这儿。”
兰德尔迟钝地眨了眨眼睛,他似乎刚刚反应过来自己用了个已经许久没从嘴里冒出来过的称呼。金发男人的笑容有些无力,他努力在语气里制造出调笑的效果:“我还以为是幻觉。别以为我会像以前该死的在cia卖命的时候一样对你俯首帖耳,布鲁斯。”
布鲁斯笑了,他在兰德尔旁边坐下来,注视着他的omega。“你那个时候也从来没俯首帖耳过啊。”他看着兰德尔因为过于急促的呼吸而起伏的胸口,道:“你总是喜欢挑衅我,詹姆斯特工。”他微笑着看着兰德尔,“也许我对你过于严厉了。”
特遣处的高级长官很少用这样姓氏加上职务的称呼,通常这代表他愤怒的情绪。而眼下兰德尔在疼痛里确信自己听出某种令人牙酸的宠溺的滋味来。
就好像那些日子里黑发男人所有的冷淡和拒绝都只是因为他无法在兰德尔面前露出这样失去威严的柔软。
兰德尔眨了下眼睛,伪装自己的蓝眼睛充满液体是因为疼痛。
布鲁斯包容地笑了笑,他伸手把兰德尔死死揪着床单的手掰开,然后握进自己的手心里。
“你可以叫我sir,或者布鲁斯,任何你喜欢的方式。”布鲁斯说:“你是我的王牌,我的联结者,我的爱人。agent兰德尔.詹姆斯。”
兰德尔捏了捏布鲁斯的手。他的痛感并没有失灵,腹部涨满几乎撕裂的感觉依旧在折磨他的神经,可兰德尔发现自己竟然有功夫去为布鲁斯掌心的那一点儿热度感到眷恋。他们皮肤接触的地方,温暖又真实。兰德尔有些艰难地看了眼自己高高隆起的腹部,他知道那儿有个生命就要想奇迹一样出现,而他的两个父亲都将在他身边,手掌交叠。
外面的夜色很深,黎明之前的黑暗最是浓稠。
班纳医生从配药处回来,后面跟着罗特。beta男子并没有被允许进入产房,他站在外头,隔着门上兵不透明的玻璃,望着里头模糊的人影,露出一个扭曲的,期待的笑容。
布鲁斯看着汗水从金发男人饱满光洁的额头上滚下来,滑进穿着病号服的脖颈一下,爱人呼出的气息就在他旁边,近得能感受到热度和湿意。omega的味道在空气中渐渐浓郁,而布鲁斯发现自己并没有产生那种alpha疯狂的欲望。他眼里只剩下兰德尔,无关生理上的情欲,只有纯粹到柔软的情绪。爱这个人已经是他的天性。
然后他第一次听见他的特工那柔软的,带了一点儿鼻音的恳请。
兰德尔说,“留下来,布鲁斯。”
疼痛似乎并不能改变兰德尔的某种执拗,哪怕是握着布鲁斯的手骨节泛白也不乐意发出一点儿声响,这个omega漂亮的嘴唇上全是自己咬出来的血印。一屋子的医生护士差不多都可以听见这个金发男人牙齿咬得咯吱作响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