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邵阳峰的声音毫无起伏,不带一丝情感的道:“谭光达先去止血。”
谭光达面色苍白,虚汗冒了一头,咬着牙站起来,一瘸一拐的出了门。
邵阳峰道:“戾气太重,都先给我去祠堂好好静一静心。”
烨秋愣了一下,随即道:“师父……我……”说着神色为难,脸色难看。
祠堂摆放的都是历代先人的神位,去了便是要跪一晚上,烨秋有孕在身,自然自己心疼自己了。
邵阳峰眼神凌厉,看了她一眼,顿时把她后面的话都吓了回去。
邵日宛道:“那谭光达该如何?”
“你以为你就没事了?”邵阳峰斥道,“也给我去祠堂好好去去戾气。”
无妄之灾,邵日宛只能受着。
众人挨完了训,还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就已经被赶了出去,只怕邵阳峰是晾他们一晚,明日要憋个大招。
一个瘦高的弟子目光不善的来回往魏长泽身上瞟。
魏长泽只做不知,挺直脊梁骨目视前方,他比众人高出一头,一副天然的鹤立鸡群模样。
那弟子‘呸’的一下,冲着他的方向吐了口唾沫。
众人围凑在一起,偶尔侧目,表情多有不耻嘲弄。
邵日宛淡淡的开口道:“四师弟心眼好,见不得腌。”
那瘦高的男人被点了名,僵了一下。
邵日宛接着道:“我尚还记得你刚来时,家中老父犯了偷盗罪,衙门要五两黄金赎人,你拿不出便来求我,我给你了六两,剩下的叫你留给家中老母,省得惦念。”
他越说,男人脸色越差,这往事本是辛秘,邵日宛也曾允诺不会说出去,清明山向来注重出身,案犯之子决计不能上山。
邵日宛:“师弟好运气,得了师父器重竟还入了门,果然仅是不同往日,有了立场唾弃别人了。”
众人怀疑的看向了瘦高男人,那瞥向魏长泽目光又剐在了他的身上。
乌贤道:“这是当真?”
瘦高男人一阵抢白辩驳,脸红脖子粗。
魏长泽无甚兴趣的看了一眼,道:“我们走吧。”
邵日宛点了点头,两人直接去往祠堂。
烨秋一直默默地缀在身后。
一路无言。
祠堂空旷,平日里木门疏于修葺,打开时发出‘吱呀’一声,尘土在阳光下跳动。
魏长泽拎起一块明黄蒲团,拍起一阵灰,他也不停下,一直到再弹不出灰尘时才放到了邵日宛脚下。
然后自己随便找了一块直接坐下了。
邵日宛也跟着坐下,本来要静思己过的祠堂让他俩生生当成了避暑圣地。
烨秋没有进来,大抵是因为祠堂里只有他两人,怕受了欺负,躲在外面逡巡。
魏长泽背靠着供台,胳膊肘向后搭在上面,像个大爷一般坐在地上。
邵日宛道:“你打算如何?”
魏长泽笑着道:“我说了算吗?”
“当我没说,”邵日宛当即改口,“咱俩分析分析。”
魏长泽:“分析什么?”
邵日宛:“他为什么让咱们来祠堂?”
魏长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