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雨磬起身,道:“跟我来。”
顾雨笙随顾雨磬来到另一间房间,刚坐下,顾雨笙便迫不及待地问:“哥哥跟我说实话,宣王真的不会对惠王不利吗?”
“你既然不信,再问有什么用?”
顾雨笙一愣,皱眉:“原是我拖累了他,父亲的意思是不让他回去的,是我擅做主张告诉他的,你帮宣王夺位,也不知道宣王的真实意图吗?”
“殿下岂是我轻易能够看清?笙儿,为什么惠王,你什么都能放弃吗?你可知你的死讯刚传来的时候,父亲和母亲有多伤心!母亲一夜苍老了许多,你只顾着和他双宿双栖。置顾家于何地?”
顾雨笙无语凝噎,半晌,怔忪道:“我是男儿身的事情迟早会揭穿,与其那时治顾家一个欺君之罪,还不如就此假死,杜绝后患。我一生所愿,不过家人平安,能与宇晔白头偕老。我求的不多,可他是皇子,我是顾家之子,哥哥,你我都是父亲母亲的孩子,难道你希望我的身份昭告天下吗?”
顾雨磬不说话,就这么看着顾雨笙,良久,道:“宣王说了,只要惠王站在他这边,或者不表态,他不会对惠王怎样。”
“多谢哥哥。”
“你走吧。”
“是。”
……
“你当真要派人杀惠王?!”
“你以为呢?”凌宇看着八年来难得有情绪起伏的顾雨磬,神色幽深,看不出深浅。
顾雨磬再也无法保持冷静,道:“惠王非帝王之才,非长非嫡,母家身份也不高,更何况在世人的眼里他已经死了,你又何必……赶尽杀绝?”
“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鸣玉,你心慈手软,只会给敌人害你的机会。”
顾雨磬皱眉,抓住凌宇的袖子,道:“难道没有两全之法吗?让他隐姓埋名,派人监视,他没有实力,我爹不涉党争,就算是宁家,也不会参与政事,他无权无势,拿什么跟你争,你放过他,就当是积德,你们是亲兄弟!”
凌宇露出一个堪称温柔的笑容,语气隐隐有些嘲弄:“鸣玉,帝王之家,你居然会相信亲情?他不争,会有人替他争。”
“谁?”
凌宇眸中杀意闪过,温柔道:“你不必知道。”
顾雨磬回想起这些日子,凌宇进了一趟宫之后……顾雨磬身子猛地一震,惊慌道:“我必助你夺位,你放过他,他若出事了,笙儿必不会独活的!”
凌宇低下头,冷笑,抬手抚着顾雨磬的脸,阴沉道:“你就这么喜欢你的弟弟,为了他的爱人,竟愿意这样低声下气!”
顾雨磬:“随你怎么说,只求你不要下手。”
“我不下手,会有人动手的,太子也已经知道了。”
顾雨磬手一下子松开了,退了几步,一脸痛苦,顾雨磬深呼吸,然后沉声道:“好,你要杀他,我不拦你。臣告退。”
“慢着!”已经转身的顾雨磬身子一顿,停下不动。
凌宇走过去,盯着顾雨磬毫无生气的侧脸,问:“你要怎么做?”
顾雨磬抬起头,歪着头看着凌宇,恍然露出孩童般的神情,恍惚道:“我能怎么做?我是世子,自然是侍奉父母,承袭爵位,终此一生。”
“要我不杀他可以,不过我有条件。”
“什么?”
凌宇不说话,抬手握住顾雨磬的腰,缓缓向下,轻轻一揉,低头在顾雨磬耳边道:“你知道的。”
顾雨磬看了凌宇一眼,闭上眼,道:“……好。”
顾雨磬睁开眼,眼中一片寒光,看了看紧闭的门,起身走到门口,唤道:“来人。”
☆、变天
“惠之,什么时辰了?”宁惠帝的声音虚弱沙哑,脸上带着病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