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蹊明白他的意思,他没有犹豫的说,“没事,开吧,这些药我还负担得起。”
邱医生嗯了一声,沉默半晌才抬头看着他们,“我说实话,小岸的毛病要彻底根治很难,必须得动手术,他现在情况好转跟他自己的心态也有关,但随着他年纪逐渐增大,心脏的负荷能力并不一定是越来越好的,我的建议是,可以去大城市住院一段时间,看看那边的医生怎么说,什么时候动手术合适,你们再尝试也不晚。”
李言蹊心里早有这个打算,听邱医生这么说也松了口气,至少还有治愈的希望。
“安潭市第一人民医院里的谢医生是我大学学弟,当时他是全系第一毕的业,还去德国深造了一段时间,算是心外科一把好手了,等会儿,我拿个名片给你。”邱医生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皱巴巴的名片,递给李言蹊说,“你俩都快高三了,这段时间也不急,可以先电话联系一下他,问问手术用和具体情况,他人不错,好说话的。”
李言蹊低头看了眼,名片非常朴素,字也没有烫金谢宗南,他之前在安潭大学医学院的招生网站上看见过这个名字,据说是非常有名的学长。
“谢谢。”李言蹊对邱医生鞠了个躬,“谢谢您。”
“不客气。”邱医生笑了笑,“怎么说小岸也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也希望他能好起来,看着你最近这段时间过得越来越好,我也挺高兴。”
李言蹊下意识地看了眼贺忻,对方手插着裤兜,一脸凝重地盯着他发怔,发现他的目光后,陡然眯起眼睛,扯着嘴角笑了下。
李言蹊在心里叹了口气,跟在贺忻身后走出了办公室。
回去的路上雨不再下了,但天是彻底黑了下来,俩人偏离了回家的轨道,漫无目的地一通走,贺忻从刚才就一直压着情绪,因为他不想在家里让小奶泡看出来,小家伙敏感得要命,发现俩哥哥快吵架的样子,铁定又要难过了。
所以他一直在笑,但是这笑太假了,别说李言蹊会不会发现了,他自己刚拿出手机看了眼屏幕都想吐。
他不是那种隐忍性人格,想到什么就说,不爽了就要爆炸,然而这事儿确实不知道从哪开口才对,贺忻走在李言蹊身后,盯着他被路灯照亮的发旋,狠狠踢了一脚路边的石头。
烦躁地拨出一根烟来叼着,仰头吐了口气。
接着他就撞上了李言蹊的后背,对方停了下来,扭头看着他。
贺忻低头揉了下手腕,冷不丁地听见一声很轻的“对不起。”
李言蹊不说对不起还好,一说对不起就把他心里压着的火苗拾掇得窜起来了。
“其实我早想跟你说了,但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李言蹊垂着眼睑,声线低沉,“我不是有意要瞒着你,一开始是想让你好好准备期末考,后来日子过得太舒坦了我没想到我会忘记,直到最近才.......”李言蹊从不善解释,这一句话说的磕磕绊绊,哪儿还有点他学霸的逻辑性,说到最后他叹了口气,又补了句,“贺忻,对不起,我跟你道歉。”
贺忻整个人钉死在原地,也不说话,过了很久才抬头看着他,“你觉得这事儿是件小事吗?”
李言蹊说,“对我们都不是。”
贺忻却笑了一下打断他,“不是,它就是一件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