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男人女人,跟同志不同志没有关系,我喜欢的是你,不是贴在我身上的某个标签,你觉得我会在乎吗?我再难堪的目光都看过了,我爸妈这种结局我不是也面对了吗,像我这么铁骨铮铮的爷们儿,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蓦地听见李言蹊压着嗓子的闷笑声,贺忻拍了下他的腰,“喂,你笑什么,严肃点儿,再动抽你。”
李言蹊抬头看着他,“你说,咳.......我不笑了。”
贺忻思路被打断,正琢磨着下一句该怎么说出来会比较有气势,李言蹊忽然探身上前紧紧抱住了他。贺忻把下巴埋在他肩窝里好一阵子没动,李言蹊伸手关掉了灯,在一片黑暗里笑了笑,“我先说吧,不过我的话有点儿长,你别听睡着了。”
贺忻被李言蹊抱着,很容易就感到一阵疲惫,他努力睁大眼睛,并下狠手掐了下自己的大腿。
李言蹊缓慢开口道,“虽然我一直知道自己的性向,但从来都没想过某天会跟一个男人发生点儿什么,会有人喜欢我,我也喜欢上他,这件事我想都不敢想,你之前说过,我这个人就是喜欢把一件事掰碎成一百件事考虑,我想得太多,患得患失,瞻前顾后,我自以为理智,自以为成熟。”
“你能不能不这么埋汰你自己?”贺忻没忍住插了句嘴,在他背上揉了两下。
李言蹊笑了笑继续说,“其实就是不够勇敢,我豁不出去,我怕我自己受伤,也怕你后悔。”
“你就是琼瑶戏看多了。”贺忻思路很清晰,“脑子里可劲儿演吧,小奶泡放寒假了以后真是害人不浅。”
“能不能别打岔,我这么认真。”李言蹊抿了抿唇角,侧过脸把他抱得更紧,过了很久才沉声说,“来滨城前我把所有顾虑都斩断了,也砸烂了心里那堵墙,我什么都不想管,只想要和你的现在,以后你拉着我跑,我来当你的退路,你可以把南溪当成你第二个家,把小奶泡当成你的亲人,把我当成你可以依靠的对象。”
“贺忻,我喜欢你。”李言蹊说出这句话的那瞬间,感觉浑身都轻了,他有点儿想扯着嗓子喊一喊,想告诉全世界。
“我很喜欢你,真的很喜欢。”
贺忻觉得自己这两天被折腾惨了,情绪一旦泛滥起来,都不住,李言蹊说的这几句话掷地有声地砸在他心窝里,他感到胸腔里泛起了一阵酸。
李言蹊以为贺忻又要哭了,低头很轻地碰了碰他的唇角。
“别......”
哭字还没起头,他就被对方猛地抓住了手腕,贺忻捏着他的下颌,用力地吻了上来,李言蹊愣了两秒,双手抚上了他的背,搂着他从沙发一路亲到了床上,唇齿交锋间彼此的呼吸逐渐急促,撩人的气息交缠,贺忻感觉自己每一根血管都沸腾了,他忍不住撩起对方的衣服,在他腰上狠狠地揉搓了一把,李言蹊“嗯”了一声,停顿片刻后又再次吻了上来,舌尖相抵,他们交换了一个湿润的吻,最后他如愿以偿地咬了一口贺忻喉结上的痣,并用牙齿磨了磨。
“操。”贺忻轻轻一闷哼,“你凭什么咬我?”
李言蹊指了指自己发肿的嘴唇,“报仇啊。”
贺忻偏头在他鼻尖亲了一口,翻身躺在床上喘了口气。
他们肩靠肩地躺在一起,屋里暖气开得很足,很温暖很安静很踏实,没人说话,又好像不需要说话。
过了很久,贺忻才转过身,像巨型犬一样扒拉住李言蹊的手和脚,整个人盘在他身上,下巴蹭着他颈侧,凑近他耳边轻声说,“我也好喜欢你,塔哥。”李言蹊的脸有一瞬间的发烫,下意识地扭过脸去,贺忻却扣住了他的手,十指嵌进指缝中,不让他走。
“你说的那些世俗眼光和困难重重,在我心里都是屁,我不会跑,也不会怕,塔哥,我这个人从小没什么目标,但是现在有了,我想跟你谈恋爱,想每天看见你的笑容,想跟你一块儿长大。”
李言蹊弯着眼睛指了指自己的酒窝,“这样笑吗?”
贺忻也跟着笑了起来,“我现在特别想抱抱你。”
李言蹊嗯了声,“不用抱这么紧,我也不会跑。”
静静抱在一起很久,贺忻才充满睡意地打了个哈欠,“塔哥?”
“我在。”李言蹊仰起头来问,“你几天没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