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视线完全是朝着黑板的。
“人们对整个世界以及人与世界关系总的看法和根本观点称之为世界观........”
贺忻没带什么感情色,也根本没有停顿地把这一长段背了下来,很流畅,跟复读机似的,李言蹊知道他之前肯定没背过,书都是一片空白,这次完全是临场发挥,居然基本意思全对地背出来了,挺让人惊讶的。
本来老师都不抱什么希望,手攥着默写纸想要发给他,没想到被啪啪打了脸。
“坐下。”政治老师赞赏地鼓鼓掌,朝前面没有背出来的同学说,“考三十五分的贺忻同学都能背出来,你们呢!学习态度太不端正了!”
贺忻坐下的时候,李言蹊回头把小抄给撕了,朝他竖了竖拇指。
贺忻用长腿勾了勾李言蹊的椅子,笑着说,“要是我好好学,真学霸的位置你就坐不上了。”
李言蹊小声回道,“考三十五分的贺忻同学,我谢谢你。”
中午放学,贺忻趴在位置上睡觉,李言蹊走出教室又返回来敲了敲他桌子问,“你是不是在等我邀请你一块儿回去吃饭?”
“脸呢。”贺忻抬头捏了捏鼻梁,“我宿醉头疼,太阳穴一蹦一蹦的。”
李言蹊想了想,把他从位置上扯了起来,“走吧,回去给你煮醒酒茶和面疙瘩。”
贺忻看了他一眼,整个人贴到他跟前,勾了勾嘴角说,“你他妈是不是在弥补昨晚让老子睡地上的罪行?”
李言蹊没说话,往前走了一步。
贺忻手插裤兜,非常不甘心的问,“我得罪你了?让我贴着冷冰冰的地板睡了一晚上,你的良心不会痛吗?”说着他指了指右脸,“我脸上蹭到的碳灰,你也视而不见,我今天早晨搓掉一层皮才把它擦掉,李岸知道他哥这么冷血吗?”
李言蹊转开脸,走了几步又转过去面对他,“你喝醉了什么样你自己知道么?”
贺忻被噎了一下,撞了撞他的胳膊,“什么样?”
李言蹊没想到他能顺着话茬问下去,他琢磨着该说点儿什么,但又觉得不如让往事随风,说出来显得矫情。
昨晚贺忻说完那句“你左边的酒窝比右边的深”后,就闭着眼睛不动了,李言蹊放下靶子,走到他那儿递给他纸巾,贺忻没接,吐出的气息里混着浓浓的酒味,半晌睁开眼安静地看着他不出声。
李言蹊发现他环臂而坐,露出了清晰流畅的肌肉线条,扬起的脖颈又透着点少年独有的清瘦锋直,保持着这么个姿势不动,气氛实在有些诡异,于是李言蹊站了起来。
贺忻用脚拦了他一下,继而微微眯起眼睛,停顿片刻突然来了句,“你笑起来,挺好看的。”
紧接着李言蹊感觉左脸颊的皮肤被什么东西轻轻一蹭,他怔神,发现贺忻伸手戳了戳他的酒窝。
如果李言蹊是女孩,这会儿应该狠狠踹贺忻一脚,然后潇洒地甩袖而去。
不会喝酒就别喝!
喝完撒酒疯算什么意思!
要脸吗酒窝是他妈随便给人戳的吗?
但李言蹊还是那个功力不太够,心肠又非常好的李言蹊,他只是蹲在原地跟被定格了似的沉默了一分钟,然后稍稍敛容,把他丢在地上自生自灭了。
虽然最后还是给贺忻扛了床被子,但李言蹊不是很想回忆昨晚的细节,姑且算是被一个男人耍流氓的事,其实挺丢面儿的。
“到底怎么了?”贺忻有点好奇,“我酒量不怎样,但吴睿以前一直说我挺安静的,喝醉就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