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觉得。」
就连父母都没这样称呼过他,但涅墨亚打从第一天上课开始,就当着全班的面喊他「彤彤」,令不少同学也跟着他一起喊。这家伙还擅自指定他当小老师,利用职务之便没事就叫他帮忙,还对他毛手毛脚。[请勿散播]
每当他以拳打脚踢的方式慎重表达回绝之意,涅墨亚就不悦的咋舌抱怨,「你的发情期什么时候才会来啊?难道人类的发情期比较晚吗?」
虽然很想大吼「只有野兽才会有什么鬼发情期咧」,但令他更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为何他总爱缠着自己?自己身为男性,长相又不起眼,如果要找对象,班上那些对他哈得要死的女生不是更好?
「雷顿老师,我想你该回去上课了。」
「你提醒的是,我就是喜欢彤彤认真的个性!」
一听完他这句别有含义的话后,范宇彤立即低头掩饰心慌,连抗议那个过于亲昵的称呼都忘了。
这只可恶的狮子!老爱讲些暧昧的话害他心慌意乱……他想将注意力放在考卷上,却见一只小巧的礼物盒已静静躺在桌上。
「他是什么时候……」范宇彤急忙抬头,已然走远的涅墨亚仿佛预见他的反应,头也不回的向他扬手,摆出「不用言谢」的潇洒姿态,他根本错过拒的时机。
这次又是什么……范宇彤战战兢兢的盯着礼物盒,下意识的握紧了胸口的水晶坠。他不是第一次到涅墨亚的礼物,但每一次都很惊悚。
他不明白这个男人……不,这只野兽究竟在想什么。
第一次到礼物,是他拒绝涅墨亚求欢的第二天。
那天他和往常一样最早到教室,但他的座位上已摆了一个普通的纸盒,他打开盒子,发现里面竟然是只死蜻蜓。
当时他吓得整个人从座位上弹起来,而闻声赶到教室的人正是涅墨亚,没想到那个野兽教师居然还洋洋得意的问他对「礼物」的感想如何,这时他才明白,原来这份「礼物」就是涅墨亚报复自己拒绝他的伎俩。
他第二次到的礼物是几只垂死的蝴蝶,被装在礼物盒里的脆弱昆虫,正拍打着断裂的翅膀做垂死挣扎,那模样既恐怖又凄凉。
「喂!彤彤……」
隔壁同学突然出声唤他,打断了他的思绪。范宇彤赶紧用笔袋将盒子遮住,一边压低音量要对方别这样称呼他。
「抱歉、抱歉,跟着雷顿老师叫习惯了。」这位是他同校同班的同学,凑过来揽住他的肩膀,压低音量说道:「我前几天没来上课,你可以借我笔记吗?」
「可以是可以……」范宇彤不喜欢有人和他装熟,更不喜欢跟别人勾肩搭背,当他正准备要求对方放开他时,却感觉一道锐利的视线正朝他们射来。
他抬头一看,就见前一刻还笑容满面的涅墨亚,正以严厉到可称为凶狠的目光瞪视他们。这视线令他的身体自动想起曾被雄狮压制在地的骇人回忆,随时会被猛兽撕裂的恐惧沿着背脊缓缓爬升,令人不寒而栗。
就连同学都吓得缩回了手,不由自主的发抖,「糟糕,雷顿老师是不是以为我们在作弊啊?感觉好恐怖。」
范宇彤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刹那间,他对涅墨亚感到由衷的畏惧……难道他得一直笼罩在对方带给他的恐惧和威胁之中吗?
脑海中一闪过这个念头,他就不禁在意起刚才到的礼物,究竟里面放了什么东西?他有预感不应该打开,却无法压抑一窥究竟的欲望。
几经挣扎之后,他将小礼盒移到桌下,小心翼翼的张望四周,确定没有人注意到自己之后,他毅然拆掉缎带、打开盒盖……
但他眼前出现的,是他这一生见过最恶心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