烫手。邱池想给他换新的退热贴,被祁林挥手挡开:“额头太凉,不舒服。”
旁边的小麻花半睡半醒,轻声哽咽往祁林怀里钻:“哥哥,麻花痒。”
“后背还不舒服?”
祁林轻轻掀开她后颈处的衣领,小红包已褪下不少,露出白皙的肤底。药膏已渗入肌理,外面只余淡淡药香。
小麻花不依不饶,抱着他胳膊,紧闭的双眼滚落泪珠,连根根分明的睫毛,都黏得卷在一起。
祁林犹豫片刻,将小麻花的衣领掀大了些,他的大手伸入,抚上她脖颈,上下摩擦她肩胛。
他小时候发水痘,也是发了四天才消,那西天高烧不止,萎靡不振,话都不愿多说。夜里在床上翻滚难眠,祁建中摸索进来,在黑暗里支着脑袋,打着瞌睡,上下抚摸他的后背,帮他缓解痛苦。他第二天早晨醒来,祁建中坐在床上,衣服皱巴巴,黑眼圈浓黑,头像小鸡啄米点个不停。每次迷糊抬头,都要条件反射抬手,再抚摸他后背两回。
这么多年,祁林除了演戏和练舞,没做过什么苦力,手上也没有茧子。小麻花皮肤娇嫩,与他掌心纹路相贴,他刚摩擦两下,女孩就黏他更紧,舒服得咂咂嘴,眉头舒展开一半。
祁林得了鼓舞,也不顾自己头还晕着,依旧轻柔地上下抚触,在她脖颈和肩胛徘徊。但他自己也高烧刚退,到后半夜温度渐低,露在外面的腿脚都冷如寒冰,他将身体蜷得更紧,试图将温暖拢回。
身后有淅淅索索的声音靠近,一个滚烫的怀抱突然贴上,铺天盖地,像张晾晒过久的毛毯。邱池从背后搂来,将他双脚夹进大腿,长臂从他腹部掠过,将他和小麻花都拢入怀里。
冰火两重天,祁林的脚被包住,他下意识想躲,却被夹得更紧。
这‘想躲’的意念只持续一秒,理性消退,感性占据高地,寻热的本能让他乖乖蜷缩不动,邱池的呼吸埋在他颈窝,平稳绵长,催人入眠。
真是奇怪,邱王八平时冷漠又话少,为什么永远身体热烫,温度比常人要高,像块移动的热毯。
有时候生病也是件好事,能让他胡思乱想的大脑无力再转,获得片刻的安宁。
他昏昏沉沉,几欲入眠,忽然听到邱池的声音,沿着耳蜗滑进:“当时为什么同我结婚?”
这话如一根冰棱,从太阳穴插入,激得祁林清醒,他哽住两秒,突然想哭,又只能挑衅地笑:“想上位啊。”
横在腹部的手臂更紧,邱池的声音,在暗夜里愈加低沉:“只因为这个?”
祁林听到自己的声音,轻佻的、跳跃的,像一尾握不住的鱼:“不然呢?”
“所以我没有价值了,就可以毫不犹豫踢开。”
帐篷里没有移动的机器,黑夜里如果平稳度过,今晚都不会被录进节目。这片土地只有他们两人,草木芬芳,外界无扰,涌动在脑中的念头,分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