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忠霖回过头去,看见后面这个和他看上去几乎同龄的男人微微低下了头,看着自己的腹部。那双眼中似乎蓄了一些闪烁的水光,脸色因为醉酒而变得红扑扑的。
没人知道为什么程蔚识一喝醉酒就喜欢把毛茸茸的东西塞进衣服里刘忠霖猜想,钟先生正在寻找的围巾应该就藏在鼓鼓囊囊的大衣之中。
和上次一样,程蔚识的肚子又鼓起来了。
程蔚识神似乎非常亢奋,没有想要睡觉的意思。刘忠霖觉得二人这样僵持下去不是办法,于是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响了三声那边才接听。
“先生,您现在有空吗?”
在接到了对方的答复后,刘忠霖继续说道:“钟先生喝醉了,您可否过来一趟?地址就是您上一次带我来的私人饭店。”
电话挂断。刘忠霖转身坐到驾驶位上,从后视镜里看着在后座抱着自己肚子的程蔚识,神色一时有些恍惚。
大约半个小时后,电话里的“先生”如期而至。
段可嘉用打火机点燃了一根烟,轻轻甩了一下洗澡后还未来得及吹干的头发,站在冷风里问刘忠霖:“怎么回事?”
刘忠霖摇头:“我也不太清楚,下午他和董呈交谈之后整个人都变得丧气了许多,进了饭店闷头开始喝酒,一直喝到现在。”
段可嘉笑了一声,语气听上去是见怪不怪:“他们这些人啊,总是不干好事。”
他咬着香烟,嘴唇在灯光下变得红润。外面实在太冷,他直接打开后边的车门坐了进去:“让我来是因为……”
程蔚识忽然感觉到嘴边吹来一股泠冽的寒风,下意识向右靠了过去,躲到了最角落的地方。
刘忠霖站在外面弯下了腰,说:“钟先生不配合,我怕开车的时候出事故。”
而段可嘉的回答则非常不留情面,他的目光停留在程蔚识的身上,双眼却因为语气中的揶揄而微微弯了起来:“就是这么简单?不会吧,以你的应变能力,怎么可能”
由于牙齿微微咬着烟的缘故,他的声音带着那么一点年轻人的痞气。尽管按照他本人对年轻人的定义,他已然不属于这一行列。
不过,这股痞气没能继续保持下去。
他看着同坐在后座人的脸突然慢慢靠近,就在鼻尖即将撞在烟头之前霎时挺住。出乎段可嘉的意料,这人一手夺过了他口中燃着的烟,然后直接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刘忠霖:“……”
段可嘉睁大了眼睛。活了整整二十八年,第一次有人敢从他嘴里抢烟抽。
而且还是他抽过的。
程蔚识狠狠地吸了一口,立即猛烈地咳嗽起来,刺鼻辛辣的味道让他难受得喘不过气,眼角溢出了眼泪,一边咳嗽一边说:“我的马克笔呢……你看到,咳咳,看到我的马克笔了吗?”
段可嘉回头望向刘忠霖。
刚刚在雅间里,刘忠霖确实看见程蔚识正在摆弄一支黑色马克笔,可当他翻遍了两人的公文包都没发现笔的影子的时候,才意识到那支笔可能是落在饭店里了。
“先生,我回去拿,您在这里等一下。我马上回来。”
刘忠霖走后,程蔚识也不咳嗽了,他自己把烟头掐灭后放进了前座的垃圾袋里。
现在只有刘忠霖的驾驶座上开着一只小灯,程蔚识前方的座位正好将他脖子以下的部分与光线隔了开来。所以,当他伸手向前扔垃圾时,段可嘉才发现,对方的衣服里似乎藏着些什么东西。
“其实我觉得挺好的。”程蔚识低着头,抱着自己的鼓起来的腹部,语调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