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玖才下了床,贺兰枢中间来过两次,都是给自己喂药吃的,每一次还都要看着他用完了体温计才走,一直到了四点多确认他彻底退烧了,这才算是没那么勤快了。
温玖心里只感觉又酸又暖的。
他下床的一瞬间二胖就醒了,跳到床下面抖擞着小身子就跑到了前面带路,温玖眯着眼睛沉默的笑,快要下楼的时候却看到了在门边站着的苏秦。
苏秦显然是被他吓了一跳,在眼镜后面的眼睛极其突兀的突然瞪大,活像是见了鬼一样的。
温玖摸摸鼻子,尴尬的打了声招呼,落荒而逃一样的跑下去了。
“老、老板!”苏秦眼睛愣愣的盯着温玖离开的方向,手里的资料还有一沓都没有拾好。
看着去而复返的苏秦贺兰枢连头也没抬,只是说了句,“什么事。”
“温温、温少……这是……”苏秦的手颤巍巍的指向门外,语气惶恐的不得了,“我看到温少了!”
“很正常。”贺兰枢神在在的把手里的文件放到了一边,往后靠坐在了椅子上面揉了揉额角,语气轻松,“你以后会经常在家里看到他。”
苏秦面色突然间变得古怪,看着自己手上这一摞高高的文件资料,“您今天请假在家办公的原因……”
“嗯,温玖发烧了。”贺兰枢淡然的探过桌子拿下了苏秦手上面最少的一层蓝色文件夹,“作为给你的补偿,这些我帮你做了。”
苏秦一口气憋在胸口没上来,气的头发都要竖起来了。
其实他和贺兰枢是同一个学校出来的,他爸爸姓苏,妈妈姓秦,所以就叫苏秦。他妈身体不好,心脏手术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无疑是一笔巨款,那个时候他几乎每天打工,就连喝水都是从外面接的自来水,回来之后一点点的拿水壶烧热。
这些事情他从来都没有和别人说过,大学这个地方么,名牌学校里面攀高踩低的更加多见,家里贫寒的贫困生有多少都恨不得夹起尾巴做人,出门都想在身上贴一个隐身的东西让谁都看不见自己才好。
那次学校突然叫征器材用,他省吃俭用交上去之后却因为营养不良在体育课上饿到昏倒,和他同住一间宿舍的贺兰枢却在他醒来之后的第二天告诉他,他母亲的用已经筹集到了。
他那个时候只感觉到屈辱和被人看不起的情绪,贺兰枢却双手交握坐在了他的病床前,拿出了一张白纸黑字一样的合同,明言告诉他……要他签一个卖身契。
苏秦恨恨的原地踩了两下脚,他和贺兰枢与其说是上下属的关系,倒不如说是兄弟多一点。
虽然那个卖身契上言明了他要按照比银行还要高出百分之零点五的利息来还款,且还要做十年白公……苏秦嘴一抽,心里再一次哀叹自己今天为什么要脑子一抽还特意跑到贺兰枢家里看看他到底病成什么样,才要在家里办公的程度。
“到饭点了。”贺兰枢眼睛准,拿的那一层蓝色夹子里面只有几张公文而已,趁着他直属下属出神的这么一会儿功夫已经迅速的看完了,心情很好的从桌后起身,松了松手指筋骨,道:“留下来吃个晚饭,客房已经给你备下了。”
苏秦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背对着贺兰枢撇嘴:算他还有点良心。
“今晚上把这些处理完再睡,明天分发下去。”贺兰枢抿了一口水,低着头抬了抬眼睛,看着苏秦静止住的动作道:“快点出来。”
苏秦:“……”算他狠!
他看着贺兰枢即将要走到门口,鬼使神差道:“老板,我刚刚看着生了病的温先生好像没穿鞋就跑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