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不多久,嵩里峰已出现在眼前。那座茅屋房门紧闭,外头围着数道他自己布下的阵法,空中气息凝滞,似乎连风也绕过这处地方吹拂。
乐令踏入阵中时,那些阵法却全无反应,倒是茅屋门忽然打开,池煦怀抱婴儿的身影就这么出现在了他面前。湛墨此时也神奕奕,对着他阿阿叫了两声,在池煦怀中挣扎得厉害,有一瞬间池煦几乎制不住他,后来用上了几分灵力才压制住他。
乐令一步踏上前抱住湛墨,对着池煦含笑点头:“方才出了点事,秦休……秦首座被云真人杀了,我当时也伤了秦首座,这回只能离开罗浮了。此事虽与师兄无关,但你还是小心一些为妙,只怕以后咱们再没有见面的机会了,就此别过!”
他体内的神翻江倒海,向着玄关祖窍不停涌动,怕是立刻就要结婴,须得找到个安全可靠的地方,不能再留在罗浮境内了。池煦却是在金丹将近十月圆满的关口徘徊着,一看他身周灵气状况便吃了一惊:“你的金丹已空灵寂照,到了结婴的火候了,这是怎么回事?你该不是把秦真人的元婴吃了吧?”
他虽然是玩笑,但乐令的修为进境如此之快,也真是前所未有。这种情形不是吃了什么丹药,便是有了顿悟,可伤了一个元神真人有什么可顿悟的……
他忽然想到,生死关头正是人容易顿悟的时候。何况乐令身上溅满了秦休的血,就是仙衣不染纤尘,他的头发等细微处却还可看得出血迹。池煦越想越担心,驭剑追了上去,随他同往北方山林中飞去,剑光相并,一手拉住了他的领子,用力把人扯了过来:“你身上有伤瞒着我不是?我还不至于怕你这点连累,先让我替你疗伤!”
乐令抱着湛墨分不出手,他便从法宝囊中取中丹药,一把扯开才刚系好的衣领,露出了下方点点红肿痕迹。他的手立时顿住,重新拢住那片衣襟,双眼回望向问道峰方向,一股怒气从中升起:“秦休身为问道峰首座,竟做出这等……”
乐令却不以这点痕迹为意,一想到秦休死时景况和他死时几乎完全一样;还被自己吸食了神;将来回山之后更可慢慢折磨他的元神;再将其服下提升自身功力;便觉着这些年来的辛苦皆是值得。他心中越是欣喜,体内神转化也是越快,腹中那枚金丹不停增大变化,渐渐生出了模糊轮廓,无法抑止地开始了化婴。
他几乎就要坐到剑上,由池煦带着他离开。可是后山的阵法破绽只有他能找到打开,必须要撑过这一时。天地元气已向他体内滚滚涌入,尚未准备好的经脉和丹田被撑开,痛得他冷汗滚滚而下,催着池煦向他看准的地方飞行。
然而池煦却偏偏在空中转向,往一座荒僻低矮的小峰飞去,带着他直飞入一处暗洞。那洞里灵气竟还充足,只是有些湿气,头顶还有蝙蝠乱飞,被他们两人身上气煞一压,纷纷向外飞去。
池煦带他在里头绕了许久,到了最黑暗处才停下,拉着他站到一处高出水面的光滑大石上,又将湛墨抱到怀中,低声安慰:“这里是我早年发现的山洞,这里离洞口极远,就是你在这里结婴,别人在外头也感觉不到灵气变动。只是结婴后的天劫只能靠你自己来扛,我也帮不上什么了。你结婴事大,我带湛墨到另一处安全的地方等你,绝不会叫人靠近这里。”
他们两人在山中盘绕的这阵工夫,秦休死的事已在问道峰传开,更是传到了步虚峰的朱陵真君耳中。朱陵真君虽然近日对秦休略有不满,这弟子却是他唯一的继承人,当即飞至陵阳殿,拿下了云铮,问清了实情。
云铮那里一语不发,秦弼的供词遮遮掩掩,他还是从门外守卫弟子中才知道了全部事情。内中真相实在叫他羞耻得抬不起头来,可若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