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崇明的血肉还沾在地上,朱绂也才承受肉身碎裂之苦,这话竟说进了她心里,叫她觉着事实果然如此,她是被自己最心爱之人恨上了,抛弃了。
她的心仍旧跳得厉害,却是终于知道这样强烈的心悸与她和宋崇明的情谊半分关系也没有。
想到乐令方才所说,她竟有种万念俱灰的感觉,昂首发出一声凄厉的长啸,手上的攻击也不由得微微一顿。只差这一息工夫,地上已升起了一道纯阳金光,将那干枯巨手困而其中,而朱绂眼前却是闪过一片血光,身体竟有种滞重感,仿佛是被困在了一片粘稠血海之中,身周更出现了许多有形无质的天魔,正一口口啃噬着她破损的阳神法身。
交击之下,朱绂的法身越来越小,一直遥看着云铮和天魔攻击的乐令却忽然上前,右手轻抬,一只血色大掌便悄然扣到了她头上。一道魔气自元婴顶上打入,将她的神识强行控制住,小半破烂元神紧钉在空中,其中记忆也被抽取一空。
随着那些记忆的流入,乐令的脸色亦是越来越难看。
原来那玉俑当真只能用一回,只是转世时用来保护残损魂魄,破解胎中之迷,好在转世后仍保有前世记忆的。朱绂转世时便是用了此物封禁魂魄、对抗地府之力,用过一遭后自然消毁,不可能再用一次了。
这么一来,湛墨却要怎么办?好好一只金龙,难道真的重入轮回,散去前世功力与记忆,化作普通凡人……
他心口仿佛被巨锤猛敲了一下,五指无意识地握紧,空中那血色大手便扣紧了几分,五指楔入了朱绂的头颅。乐令闭了闭目,眼前仿佛又浮现出那条金色巨龙,却终于无奈地叹了一声。
背后忽然传来一点极温暖的感觉,仿佛有什么人从后头撑起了他的身子,低声喝斥:“你连阳神级数的对手都敢伏杀,却因为知道一些不如意的消息就如此颓丧么?”
那声音如此熟悉和威严,包围他身体的气息也亲近得叫人直欲沉溺下去。乐令的身体无意识地向后贴了贴,小心翼翼地回过头看着背后之人,惊喜地低声叫道:“师尊?”
师尊竟然亲至,难不成是嫌他这些日子只顾湛墨重生之事,误了修行?方才师尊到底也有些教训之意,并不像之前每次见面不是送他东西便是助他修行……乐令有些忐忑地转过身行礼,而后维持着躬身垂首的姿势向玄阙老祖告罪。
玄阙一招手,包裹在血色魔气墙中的阴魄便散为微尘,一旁的云铮也停止攻击,重新化为无知无觉的形态。他又向乐令那方抬了抬手,便有一股柔和的力道将其扶了起来,淡然说道:“我不是说过你不必再行这样的大礼了吗?才几十年不见,便不记得我的话,又要和我生份了?”
乐令自然不生份,连忙上前答道:“这些年弟子亦是十分挂念师尊,只是无事不敢劳动师尊下界罢了。却不知师尊这回下界又是为了何事?”
玄阙老祖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将乐令拢入怀中,托起他这些日子因奔波谋划而消瘦的脸庞,低头亲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