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煦将那只法宝囊推了回去,笑容中闪过淡淡矜持和自信:“我现在在修秤星灵台剑法,以剑入道,不那么依赖灵气。这些年我一直负责驱逐北方门户的妖兽,在战斗之中领悟进步得更快。你的金丹火候也不浅了,有这些灵石辅助,能早些结婴也好。”
罗浮山门外仍是深山密林,地下又有灵脉交汇,年深日久,难就有兽类开启灵智。这些地方一向是罗浮外门弟子猎取灵兽、以兽皮兽骨之类换取兽功和灵石的宝地。但山林深处有些法力和灵智都不逊于道人的妖物,会主动袭击修士,服食人修血肉。
这样的妖物不是未筑基的弟子所能应付的,有的甚至会指挥低阶妖物冲击罗浮护山大阵。门中也会安排筑基甚至金丹修士负责巡视,随时保护弟子安全,驱逐或杀死有异动的妖物。
这任务危险而琐碎,不知什么时候就会遇到初出茅庐、自己为是,自己找死还不服管的痴儿愚夫。难怪才六十年不见,池煦就已经形削骨立,混得像个无门无派的散修一样了。
乐令同情得简直想把身上的灵石都送给他了。正欲安慰他几句,池煦却忽然倒退两步看着远处天空:“方才忘了叫你进房中坐坐,不过步虚峰那边已经有人来接你了,下回再说吧。孔容如今进了试剑峰,宣鉴去了问道峰,你以后有机会多照顾他们。”
乐令点头应下,忽然想起少了一人,便问池煦:“周栩周师侄呢?”
池煦神色有些黯淡,声音却依旧平静无波:“十几年前去清元洞天时,不幸……丧身在里面了……”
其中曲折不必尽述,乐令自然猜得到真相,更想得到池煦这日子过得多么艰难。不过池煦既然不愿说,他也不肯多问,只是看着头顶剑光渐渐接近蒿里峰,用力抓住池煦的手,宽大的衣袖垂下挡住了两人交握之处。
借着衣袖遮掩,他把当初华阳道君所赠的玉牌送到池煦手中,同时以心音传话:“若师兄将来在外头遇到了什么危险,便捏碎这块玉牌,能将你送到华阳道君身边。”
他的手慢慢回,那位步虚峰来使恰好也落在了两人面前,十分恭敬地说道:“见过池师叔,见过秦师叔。奉问道峰首座明弘真人法旨,请秦师叔到步虚峰觐见掌门真君和真人。”
明弘真人正是秦休的法号。当初他才晋真人不久,年纪又轻,虽然当了问道峰首座,但满山上下多还是只把他当作朱陵真君的弟子,只称姓氏,不这么正式地以法号相称。如今朱陵真君当了掌门,这位秦真人既是掌门的真传弟子,又兼一峰首座,身份自是水涨船高,从这一个称呼上便可看出。
这对乐令自然不是什么好消息。不过景虚真人死在了外人手里,这官司就是华阳道君也没地方打去,只得捏着鼻子认了,驭剑跟在那小弟子身后,飞回了云笈殿。
这座大殿他本也没来过几回,如今进门也谈不上感慨,只是觉着朱陵真君和秦休的的态度与还在问道峰时大是不同,别有一种庄严沉稳之态。
他进门便深深施了一礼,谦恭地说道:“弟子秦朗见过掌门真君,见过明弘真人。”
朱陵真君笑道:“才几十年不见,你竟就在外头结丹了,真令人刮目相看。今日秦弼才结丹,你这一回来,竟也是结了丹的,你们兄弟有这样的福缘,亦是我罗浮之幸。”
乐令吊在心头那口气当时就是一松。亏得师尊当初把他送到了秦家,给了他一个天生就会被秦休,甚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