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他自然不认得。然而有人总比没人强,乐令从怀中掏出身份玉牌在二人面前晃了晃,端起了掌门真
传的架子:“我是步虚峰秦朗,受华阳道君之命出山采购丹药,今日回来缴旨,汝等还不引我进山!”
景虚真人已死的事全山门都能知道,独他这个出山六十年的弟子不能知道。问道、明性两峰早已沆瀣一气,万一他哪里露出破绽,让人把谭毅之死联想到他身上,朱陵、洞渊这对狼狈为奸之徒正好有了借口除掉他这个前掌教的传人。
亏得来之前做了准备,不然有云铮背后说一句什么,洞渊真君便能随手杀了他。
乐令心思电转,脸上却只做出一副傲岸之色,将金丹修士的威压放出去压制那两个小子:“我是掌教真人的亲传弟子,又是负法旨下山,你们还不赶快打开阵法迎我入山!”
那两个外门弟子被他的气息压迫得支不起脖子,身形都有些佝偻,却还是不肯带路:“什么掌教真人!我罗浮剑宗的掌教是朱陵真君,他老人家只有一位弟子,秦休秦真人!就是秦真人的真传弟子秦弼师兄也在闭关结丹,你究竟是什么人,连我罗浮掌教是谁都不清楚,就敢冒称是掌教真君的弟子!”
文字功夫铺垫一阵子,他就可以从这几人口中听到景虚真人已亡故的噩耗了。乐令满意地沉下了脸,将眉头一皱,目光冷利地在两人面上逡巡了一圈:“胡说!谁不知罗浮掌教是我师父景虚真人,怎会是问道峰的朱陵太师叔……”
他将真在经脉内用力撞了一下,脸色便白了几分,身形也有些不稳。正考虑着要不要流几滴眼泪加强气氛,眼前阵光又是一阵浮动,从中走出一个颇为眼熟的身影:“秦师兄……秦师叔,想不到几十年没见,你竟已结成了金丹……”
乐令脸上仍旧维持着细入微、跌宕起伏的表情,脑中却已浮出眼前之人的身份。此人曾和他在门内大比上交过手,正是问道峰弟子,好像叫做陆正源。当时他虽胜了这人,后来倒把筑基丹给了他,应当是恩多于仇吧?
陆正源的态度也说明他想得不差。他惊讶得脸色扭曲了几回,终于还是露出一丝笑意,低头拱手:“恭喜秦师叔结成金丹!”
乐令一把扶起他来,焦急万分地问道:“陆师侄,我师父怎样了?那两个弟子怎么说朱陵太师叔才是掌门?”
陆正源拉着他的手进入阵中,而后落在问道山关之下,弃剑步行,边走边细细讲解了景虚真人之死的真相。这些事谭毅早都说过,乐令还是听得极认真,唏嘘道:“当日我受命离开罗浮,却不想这一去竟是永诀。早知如此……”他拿袖子蘸了蘸脸上泪光,低头说道:“多谢师侄告知此事,我要先去拜祭师父,请师侄自便吧。”
陆正源倒十分承他当日那粒筑基丹的情份,见他伤神至此,也有些同情:“师叔且去拜见景虚掌门吧,我去万象殿为师叔登记,注明你回来的事。不过自掌教真君和秦真人他们搬入步虚峰后,原本步虚峰上的弟子都分到其他各峰。当时秦师叔你不在,暂时就没有安排,等我去问了秦真人,回来再告诉你。”
好一招釜底抽薪。把步虚峰的内门弟子打散送到各峰,以后别说没出息,就是有再大的出息也成了旁系弟子,再也没有了执掌步虚峰的资格。而他在外尚且受人追杀,池煦在门内的日子定然更不好过……
他自己尚且自身难保,还去想别人做甚。